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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到了真正再見到曹天增的時候,宋清讓卻覺得他所有的情緒全都不見了,他感覺不到任何東西。
盛安嘴裡叼著根菸,吞雲吐霧間對他招手:“來了?我說,這人歸你了,要殺要剮都行。”盛安怕曹天增忽然發瘋,為宋清讓的人身安全想:“我留了六個保安在這裡。”
說完又壓低聲音補了一句:“你要他血償也行,我幫你打掩護。”
宋清讓知道這句算是玩笑,沒放在心上,問:“那你呢?”
盛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邊低聲道:“這是他欠你的,你來解決。——我在外面等你。”
盛安背影瀟灑地轉身出去了。
宋清讓其實不信什麼以德報怨,因為有些人就是給臉不要臉。但他也做不到以牙還牙,睚眥必報。就因為這個人害死了父親,難道他也要以同樣的方式報回去嗎?
為了讓他平靜一死,為了讓他離開這人間幾十年的痛苦修行,自己背上一條人命,這又值得嗎?
宋清讓知道父親若還在,絕不會贊成這樣偏激的想法。
他冷漠地看著曹天增,反而有些問題想問。
盛安在外面等著,這樓是天井的最高一層,他倚在玻璃圍欄向下望,大廳的瓷磚設計像一塊破碎的萬花鏡。
他在門口等了很久,非常耐心。然後他聽見了門開的聲音。
宋清讓走出來,身後跟著幾個保安。
盛安問:“還好嗎?”
什麼也沒問,只問他還好不好。
宋清讓點頭。
盛安看了他一會兒,然後伸出雙臂。
宋清讓默不作聲地鑽進他懷裡。
有人要上前來和盛安交代事宜,盛安輕輕搖頭,做手勢將他們通通趕了回去。
一整層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宋清讓緩緩開口,道:“我希望曹天增這一生,窮困潦倒,孤立無援,留不住愛的人,也沒有人愛他。我希望他在臨死前閉上眼睛,會看到我父親的臉,會由衷的懺悔他做過的壞事,我希望他遭報應。”
盛安像安撫小動物一般輕輕拍他的背,說:“好。”
宋清讓又說:“但到了他真正行將就木的時候,他會意識到這一生已經過去了,而他造成過的傷害,也已經不可補救。”
盛安又說:“好。”
盛安感覺到宋清讓的手抓緊了他背後的衣服,死死攥著。他企盼這擁抱多少能帶給他一些力量。
“盛安。”
“嗯?”
“周圍有沒有人?”
“只有我。”
只有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宋清讓便在盛安的懷抱裡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場。
失去親人,一開始會很痛。可是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過,痛還在,卻不會再像最開始那樣痛徹心扉。再次面對曹天增時,宋清讓意識到他其實早已接受了父親的死。
他在生活中學著接受,現在也想學著放下過去,向前看了。
第52章。
高二那年的聖誕節前夕,盛安偶然在中央公園北門裡找到一個很好的影子。
自動販賣機和長椅在夕陽的餘光裡,有某個角度會在草坪上投影出一個不規則的心形。
那時候盛安很年輕,他看到了好看的風景,就算多麼不值一提,也想要和宋清讓分享。
再回松山的時候,中央公園已變了樣。
盛安再也找不到那個不規則的心形圖案,也再沒回去過。
宋清讓受父親的舊友託付去一趟大學辦事,路過教學樓背後一座新起的圖書館,樓名用了他父親的名字。
館前的文字詳細寫了宋豐巖的生平與貢獻,捐贈人落款是匿名。
宋清讓伸手輕輕撫過匿名二字。
他知道這匿名者的真實名字,正如他知道是同一個人給松山高中捐了一座新的實驗樓和兩間高配機房。不過匿名者從未告訴過他,他也只記在心裡,不提起。
回酒店時路過鬆山高中,宋清讓站在門口,往事一頁頁在他眼前翻過。
好的或者壞的,歡愉或者痛苦,俱被鎖進這一方大門當中,亦正和他的心意。
盛安在松山市剛剛竣工不久的新高樓頂層定了位子,今天是聖誕節。
他不住這裡,自然也沒有車駕,只開著他舅舅的車。
舅舅的兒子復讀了兩年也沒能考上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