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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二木也要離開這裡的話,那就隨便他好了。或者說,他將這裡當成工作場所也無所謂。雖然房子比較老舊,但是位置和環境都不壞,而且也是二木熟悉的場所。他打算等完成了所有的準備後,再透過佐伯轉告二木。
“……連我自己都覺得要看不下去了……”
東海林看著鏡子喃喃自語。
頭髮在那之後也一直沒有好好打理過,面頰凹陷,眼睛顏色渾濁。皺巴巴的褲子,變形的T恤——不用佐伯來說,他也覺得自己就好像二木一樣。
讓人看不下去的還不僅是東海林本人。
因為浴室的門大敞著,所以鏡子深處映出了廚房的悽慘狀態。儘管特意請工人進行了修繕,沒有留下什麼火災的痕跡了,但是這次又亂到了好像進行過群毆亂斗的酒館一樣,之所以到處散落著啤酒罐和酒瓶,是因為昨天深夜,喝醉酒的東海林滑了一跤。順便說一句,他的滑倒是因為不小心踩上了一管蛋黃醬。是為了拿蛋黃醬黃瓜來當下酒菜而造成的慘劇。因為他把沾滿了蛋黃醬的睡衣直接塞進洗衣筐,所以現在那裡還飄蕩著酸溜溜的味道。
因為和二木分開,東海林面對了一個衝擊性的事實。
看起來自己好像是超出想象的邋遢人。
至今為止,每次看到二木他都會冒出“為什麼可以弄得這麼亂啊?”的念頭,但是要弄亂東西真的是很簡單的行為。簡單來說的話,就是不去整理就好。他和二木的不同,也就是他弄亂的地方限定於廚房而已。其它的房間都在進行著煞風景的整理。
喝酒,一個人吃飯,弄亂東西,丟下不管。
他甚至沒怎麼洗澡。雖然表面上是因為手臂無法自由使用,但其實只是單純的嫌麻煩而已。雖然他至少會換內褲,可是這三天都沒有洗澡了。因為室內空調開得大,所以幾乎不會流汗。但就算如此,對於至今為止的東海林來說也是無法想象的事態。
因為從剛才開始,就執拗地持續收到來自兄長的電話和簡訊。所以他才像這樣站到了浴室。不過還是完全擠不出打理外表的精神力。
今天,東海林要去相親。
是父親昨天晚上的突然命令,也是近乎突襲式的相親。他當然有拒絕,但是那個一貫頑固的父親居然對東海林使用了“拜託”的字眼。而且對方好像是東海林美術的重要客戶,所以事到如今他也無法說不幹了。
理所當然,物件是女性。對於喜歡男人的東海林而言,這是超級無意義的事情。
在迷惑於自己性向的期間,他曾經嘗試過和女性交往。但是就結果來說,是他認識到還是和同性交往更符合他的性格。這樣的自己和女性結婚的話不會有好結果。可是他也沒有做好向家人出櫃的準備。就現階段來說,東海林能做的就是如何讓這次的相親以失敗告終。
他看了看手中的刮鬍刀,故意留下了下顎上的鬍子。
沒有必要讓對方看到打扮得一絲不苟的東海林,可是也不能臭烘烘的過去。所以他暫且衝了個澡。在石膏上纏上防水膠布,用一隻手清洗頭髮。在幹到一定程度後,就故意打理成亂糟糟的樣子。
儘管他很清楚該穿西服,但最後還是選擇了質地光滑反光的黑色襯衫,以及同樣是黑色的褲子,並且戴上了墨鏡。在他以這幅打扮來到外面後,險些和他撞上的年輕男人慌忙地向他連聲說對不起。他看了看便利店鏡子中反射出的自己的身影。原來如此,現在的自己就好像因為打架而骨折的混混一樣。
東海林在大路上攔下計程車,讓車子開向哥哥應該在等待的飯店。“我馬上就到。”因為在車內手機又響了起來,所以他用明顯的不耐煩聲音如此回答。
“等到了之後,就來最上層的料亭。”
“我先宣告,我會拒絕的。”
“怎麼樣都無所謂,總之你先過來。啊啊,真是的。你也替夾在父親和你中間的我著想一下啊。”
沒有同情如此抱怨的兄長,東海林用沒精打采的聲音向他強調,“我可是為了你們的面子才來的,不過只有一次哦。”被迫參與這樣的鬧劇的女性也很可憐。
東海林到達飯店,乘坐電梯前往最上層。
然後摘下墨鏡塞進胸口的口袋中。
在看到和風庭院的入口和料亭的招牌的時候,身穿和服的女性進入了他的視野。那個凜然的藍色應該是夏大島吧?絕非華麗,但同時能襯托出高雅性感的和服,讓人能感覺到這位女性的品味出眾。從高高結起的頭髮到脖子的線條,多半存在著讓異性愛的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