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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能體諒別人心情那就不叫容愷了。
“你都認識的什麼破人啊!還有那個什麼大鵬,當年怎麼虐待你的,性虐待?你怎麼找了個變態啊!”
一根極細的神經在腦袋裡斷裂,周鋮甚至聽見了那微弱的“啪”。
他眯起眼睛,帶了生平最大的惡意:“滾。”
(19)
馮一路和花雕在外面快找瘋了的時候,周鋮正坐在家裡看電視,看得十分投入,看得心安理得。他不明白馮一路幹嘛總一副全天下都是他家孩子的樣子,就火星人那種一輩子不吃虧的款,哪個家長攤上都可以省一百二十個心。
【鬧完了就回來,馮一路滿大街找你容易被車撞。】
以上簡訊是十分鐘前發出去的,周鋮估摸著再過頂多半小時,野孩子就該回家了。
結果容愷比他預計的還要行動迅速,二十分鐘後,就歸巢了,站在玄關探頭探腦磨嘰半天,小鼻子小眼凍得通紅,也不知道外面瘋跑了多久。
“別看了,他倆還在外頭找你呢。”周鋮依然坐在沙發裡,別說起身,屁股都沒挪半分。
容愷悻悻地脫了鞋,只穿著襪子便走了過來,沙發前站定,不偏不倚正擋著電視。
“那個叫大鵬的是你以前的物件?害你進監獄那個?”
白天的勁兒已經過了,現在的周鋮只剩下哭笑不得:“你這是準備跟我二度宣戰?”什麼不能提偏提什麼,除了宣戰,不作他想。不過倒是這麼多年頭回聽見自己是被害者,很新鮮。
“我跟你宣戰幹什麼,”火星人一臉莫名其妙,卻不深究,只問自己想問的,“你喜歡他?”
周鋮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故而避重就輕:“他已經死了。”
卻不想容愷等的就是這句:“所以你別想他了,跟我好吧。”
周鋮愣住,思考有瞬間的短路。
容愷以為他沒懂,又很正式地重複了一遍,略顯急切:“你別想他了,也別找別人了,跟我好吧。”
周鋮發現自己真的很難跟上火星人的思緒,他擔心對方對他有意思的時候,對方說跟他做炮丨友,他覺得對方應該記恨上自己的時候,對方來了句,你跟我好吧。
周鋮想笑,可眼前的傢伙很認真,認真到他不好意思玩笑。
微微坐正,周鋮一字一句道:“你不是我的菜。”
容愷皺眉,逆著光的圓臉上寫著無數個不滿:“你之前也說對著我硬不起來,可後來不還是硬了,硬死了!”
微妙的尷尬隨著直白的指控包圍住周鋮,他這輩子沒狼狽過幾回,超半數都獻給了容愷。
沒辦法,只能循循善誘:“這是兩碼事,硬不硬得起來是生理反應,喜不喜歡得起來是心理反應。”
容愷歪頭想了幾秒,似乎懂了:“你不喜歡我?”
周鋮輕輕搖頭:“我喜歡和你上床。”
“不一樣嗎?”
“不一樣。”
火星人困惑地眨了眨眼:“可是我喜歡和你上床,好像也喜歡你。”
“錯覺,”周鋮很果斷,“你也說了,是好像。”
火星人沒有急著反駁或者同意,而是忽然伸出胳膊,像小狗一樣眼巴巴地問:“我能抱抱你嗎?”
周鋮發現自己受不了這個,上次在小旅館也是,莫名其妙,心就化成了水。
從沙發上站起來,還沒擺好POSE,火星人已經一個熊抱撲了過來。
本來胳膊就短,還穿著羽絨服,周鋮想對方能摟住一半兒自己就不錯。
正胡思亂想著,懷裡的傢伙忽然抬起頭衝他樂,眼睛亮晶晶的:“我確定了,不是好像,就是。”
一種莫名的慌亂忽然襲向周鋮,他幾乎是下意識把人從身上扯開,定了定神,甚至在極短的時間內梳理了一下自己和容愷間的點滴,企圖弄出某個可以概括總結的詞,喜歡,或者不喜歡都可以。
可是沒有。
沒有喜歡,或者不喜歡。他總結出來的詞是,頭疼。他從來不知道容愷竟然是個讓他頭疼的存在。
而現在,這個奇妙的存在還眨巴著期望的目光等待他回應。
嘆口氣,周鋮想,好在,這是個不容易受傷的:“我確定,我對你不來電。”
容愷皺眉:“你是不是還生氣呢,氣我白天說話難聽?”
這是天上要下紅雨了嗎,火星人居然能體諒別人心情了?
周鋮莞爾,聲音不自覺柔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