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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
他之所以不說傷好與否,自有其原因所在。卻未想到方才一話說錯,滿盤盡毀,現如今只希望那秘法的影響會小些了。
雖已入了太虛道地界,但畢竟地處荒僻。邊陲小鎮罕有人至,唯有一家客棧。兼且年久失修,梁木腐朽,飄散著股黴味。
外間正在飄雪,這客棧雖不是什麼頂好去處,但對於此時的沈醉來說,也已足夠。
屋內燒了許多炭火,維持著融暖的溫度。
少年於床上靜躺,面目有些蒼白,外表看著並無大礙,卻不知到底如何。
沈醉站在邊上,神色淡淡,讓人難以判斷他在想些什麼。
忽聽得床上傳來一聲極小的呻吟聲,他心念一動,俯身看去,正見少年睫羽顫了兩下,唇齒微張,悠悠睜開雙目。
他眸子微有狹長,許是睡得久了的緣故,頗為水潤,睜眼看他的時候,光暈流轉,漂亮已極。若是平日裡,沈醉必定覺得這雙眸子十分討喜,可如今眸內神色在初時的迷茫之後,卻轉變成了另一種複雜的情緒。他心中咯噔一下,覺得有些大事不妙了。
他坐在床沿,揀了只軟枕搭在少年的腦後:“你覺得可還好?”
祁薄陽略起身子,靠在枕上,動作稍有僵硬:“還行,就是……覺得沒力氣,有些累。”
他嗓音沙啞,沈醉為他端了杯水,喂他慢慢喝了,眼見著原本乾裂的嘴唇漸漸潤澤起來。
“這正常得很。前段時間你太過緊張,此時鬆了心神,自然覺得疲累,”沈醉稍頓了頓,方又問道,“除此之外……可還覺得其他不妥?”
他問得遲疑,祁薄陽抬眼便見他臉上神情略有不安,也不急著回答,反問他:“秘法解了是不是?”
沈醉不打算瞞他,點了點頭:“解了。”他說這話的時候,極注意少年的神色變化,卻發現對方的神色並無什麼異樣波動,只一雙擺在外面的手,握得極緊。
“你問我的不妥,問的是那影響可對?”祁薄陽緊緊盯著他的眼眸。
沈醉也不遮掩,點頭承認。
“除了身體之外,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少年閉目,緩緩述說,“先前我覺得便是心內感情澎湃,形於外時總有力不從心的感覺。可如今,我卻覺得……快瘋了。”他說著這話,握緊成拳的雙手之上青筋暴起,顯然在極力忍耐什麼。
沈醉暗道不好,以此想來,那秘法壓抑情感極為厲害,若是一朝得解,卻比原先還劇烈些,便如奔水決堤,一發不可收拾。祁薄陽看著雖還算鎮定,其內的狀況卻必定十分糟糕。
果然少年不過剛說出這話,神色便顯癲狂,豁然看向他,雙眼睜得極大,肩膀以一種極小的幅度顫抖,初時啜泣聲音極小,漸漸聲起,面上淚水縱橫,目中似蘊有無盡悲切。
沈醉只略一猶豫,便俯身將少年擁入懷中,輕撫他的背部,紓解他的情緒。
“爹不在了,都是因為……我……我還殺了人,很多人……好多血……都是血……”
祁薄陽聲音哽咽,幾難成語。
沈醉知他現在諸多情緒混雜,腦內混沌難辨,也不多話,只在動作上略作撫慰。
許是哭累了的緣故,他聲音漸息,沈醉聲線更是溫柔:“莫怕,等到了太虛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卻不想他不說這話還好,祁薄陽甫一聽聞,便猛地抬起頭:“你送我去太虛道是為了葉抱玄?”雖面上仍殘有淚痕,但情緒顯然已經穩定許多。
他話中沒有多少好意,甚至對葉抱玄有著濃濃敵意,沈醉一時啞然,不知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若說為了葉抱玄……倒也不差,”他想了想,覺得既已到了如此境地,便是說了也沒什麼大礙,“他比之另兩人年紀都大些,壽元將近。若沒有可傳衣缽之人,幾十年後,太虛道處境十分危險。”
卻不想祁薄陽根本沒有因為這話而放鬆下來,反而目中異色更重。
他驀地伸手拉下沈醉,死死抱住他的腰不放,腦袋埋在對方胸膛,聲音悶悶:“所以,你全是為了葉抱玄。”
祁薄陽此時並無多少力氣,可方才爆發出來的力量卻不小,沈醉猝不及防被他拉下身子,還擔心壓著他不得不支肘緩了下力道。
“若太虛道危險,我蓬萊島也脫不了。”他邊說,邊試圖掙開對方手臂,怎料到對方還有些力氣。他試了幾番,對方就是不放,既然又不想用力太過傷了他,這打算只好作罷。
祁薄陽過了良久,才道:“你把我當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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