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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啊……芄蘭在心中暗暗咋舌,還想看得更清楚些,哪知道柏舟突然就轉進了一條小巷子裡,在狹窄的巷道里左拐右折,最終停在了一道角門前。
那門上滿是灰塵,鎖也鏽蝕了,許久無人開啟過的樣子。柏舟上前,從袖子裡掏出一把看上去也頗有些年頭的鑰匙,將鎖旋開。芄蘭坐在車裡一眨不眨地看著柏舟的動作,看著那門吱悠悠地開了,露出一個空蕩蕩的院子——自己以後就要住在這裡了麼?
“下車吧。”柏舟如是道,伸手扶了他下車,其餘事物卻是一樣沒動。芄蘭正疑惑間卻看見一個打扮的和柏舟別無二致的男人從院子的拐角裡跑過來,對著柏舟作了一揖。
“去吧。”
柏舟頷首,一面將之前的鑰匙遞了過去。那人恭敬接了,立馬轉身帶上門走了出去,從頭至尾倒像是全然看不見芄蘭似的。
直到馬車轆轤聲隔著牆響起又消失,柏舟這才示意芄蘭跟著自己從隱藏在拐角裡的一道小門離開這裡。芄蘭先前還以為只是幾步路的事,到後面才愈發心驚起來:這間院落錯綜複雜到不可思議的地步,每每以為已經到了盡頭,柏舟卻總能在樹木掩映或是陰影裡再找出一道門來,帶著他一路往前。
最終他們總算是停在了一間房門前,推開門,屋裡一應擺設都是市面上最常見的玩意,沒有一樣是別緻扎眼些的。有個老婦正立在房裡,見他們進來,連忙上前施禮——卻也是一句話都不講。
“你隨婆婆進到裡間一下,我就在這裡等著。”
“好。”芄蘭拿出難得的乖巧神情來,點頭應下之後就和顏悅色地跟著那婦人繞過屏風走到裡間去。他倒也不是沒聽說過這一個步驟,只是兩個人做都做了那麼許多次,這時候再來檢查自己的身子有沒有什麼髒病,豈不是太晚了點兒?
他老老實實地站著,結果那老婦卻像是個新手似的,先是在一旁打量了自己半晌,看得芄蘭都快要不耐了,這才小心翼翼的問:“老身……可以看看公子您的左腿麼?”
“自然可以。”他心裡有些疑惑,表面上還是一派和氣,主動解了外褲,大大方方讓那婦人弓下身來檢查——哪知道她看了半天也沒什麼下一步的動作,芄蘭一頭霧水地轉過頭,卻發現婦人正死死捂著嘴,眼眶都紅了。
“您……”芄蘭疑道,那老婦人卻嗚咽著跑出去了,隱約聽見她在外間對柏舟說了些什麼“沒錯”之類的話,還未理清思緒,柏舟就板著一張臉走了進來。
幾乎是直覺一樣的,芄蘭感覺到柏舟此刻的心情並不是很好。可他還沒顧得上懷疑那個就看了他的大腿幾眼的老婦人難道真的身懷絕技,查出了自己其實是有病的結果讓柏舟覺得很是憋屈云云,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打斷了思緒。
“還真是不曾料到……”一個人低沉的聲音說。
這次從屏風後轉進來的是兩個男子,當先那人一眼看上去就知是行伍出身,約莫廿五,蓄了唇髭,舉手投足間都是一股金戈之氣。他身材高大,差不多把身後的那人擋了個十足十,只能看見一片墨色衣角,待兩人錯身站了,同芄蘭面對而立,都是微微一愣。
——他有著和芄蘭七成相似的面容。
這少年同芄蘭年紀亦是相若,尚未加冠,著了皂衣,更顯得膚色白皙。比起芄蘭的柔和,他的臉龐稍顯稜角分明,氣質也偏於冷冽:倘若將芄蘭比作觸手溫潤的玉石,那他則更像是一塊散發著寒氣的冰。
此時他就帶著一縷涼意開口:“先穿好褲子罷。”
“小玖。”當先進來的那名青年就帶了一點責難的語氣喚他,只是那責難實在太過稀薄,以至於直接讓後者有意忽略了去。芄蘭聽了這話倒也不著惱,大大方方將褲子拾起穿了,又笑著反問:“不知還有何吩咐?”
“你……哎,無須這樣。”青年似乎是被這一出弄得更加尷尬,偏偏少年又抱了臂不肯吱聲,他目光搜尋似地四處遊移,結果房裡除了他們三人,也只剩一個柏舟:“哎,算了,還是我說。”
“柏舟問大公子,三公子安。”
芄蘭聽見柏舟躬身,對著二人如此道。
“柏舟不必拘泥禮數,一路辛苦了。”
這一聲“三公子”無疑讓芄蘭憶起了些什麼,可還沒等他仔細理清如今這狀況同他臆想中的偏差時,那大公子便開口了:“這裡……是當朝尚書令,謝公的府邸。我乃謝公長子璋,表字子圭,這是我三弟玖。”
“至於你,方才乳孃劉氏觀你樣貌驗你胎記,已經確信,你正是我十餘年前走失的二弟,謝家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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