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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下的指節,但他旋即又卸去力道,改變了主意。
“哎喲,哪個龜兒子放冷箭!”黑苗子的金蛇鉤噹啷脫手。鉤柄讓一枚飛刀,迅疾釘在數尺開外的朱漆樓柱上,飛刀尾部的紅纓如絲擺定。
眼尖的唐門子弟回頭望去,只見練武場的門檻處,站著個穿普通衣衫的身影。這身影一晃,到了暗衛八和黑苗子之間。眾人原本沒看清的面目,已讓黑紗斗笠遮掩住了。
坐在唐門席中的年輕女子起身道:“閣下是誰,還我斗笠!”
戴斗笠的人負手道:“在下暗衛九。主人有令,這張臉只有小主人和死人可看。在下惶惶來遲,未能籌備面具,此舉實屬無奈,姑娘見諒個。”
此言一出,原本按兵不動的唐門子弟齊刷刷起身。原來,這年輕女子是唐門家主的千金,名為唐鐵嬌。暗衛九不但搶了唐鐵嬌的斗笠,而且還口出狂言,激起了眾怒。
江湖中無人不曉,‘寧惹閻羅王,不惹唐門郎’——唐門暗器向來例無虛發,一枚鐵蒺藜就足以讓武林高手死去活來,更莫說五毒神砂,和新近研製的火器。
暗衛九不識好歹!但打狗得看主人。礙於武林盟主司徒慶,唐門子弟不好發作,只是沉默地佇立著,眈視著暗衛九,目光猶如霜寒的箭矢,把緊繃的骨弦拽得咯吱作響。
唐家主捋須一笑,看向坐在身側的司徒慶:“盟主你說,這……”
司徒慶笑了回去:“無妨,就讓暗衛九,陪貴堡嫡系公子練練手。”
兩人說話的聲音低不可聞。戴斗笠的暗衛九,卻敏感地轉向這邊,謙卑地抱拳授命。
樓上駐足的司徒大公子皺眉道:“不好,唐門絕技若使出來,底下的人都得喪命。”
三公子卻興致勃勃:“這才有趣!”
在場的英雄豪傑,在司徒慶的邀請下,撤離坐席,共赴二樓圍廊觀戰。他們要聚精會神看暗衛九是怎麼慘死的,更重要的是,看唐門究竟如何殺人——以往很少有人親眼目睹唐門出手,因為唐門出手總在暗處,而真正見過的人,毫無疑問都死了。
散漫隨性的二公子,這回沒有埋頭翻書,而是專心致志地注視暗衛九。然而他只能看見黑紗斗笠,以及普通的染布衣袍,衣袍是淡藍色的,右袖口有一點未乾的血跡。
唐門子弟站在離暗衛九很遠的地方,閒庭信步將暗衛九圍住。這些唐門嫡系子弟,身著華貴精細的蜀錦紈衣,收斂線條的腰際,卻掛著厚厚的鹿皮革袋。他們有條不紊地從革袋裡摸出瓷瓶,將某種解毒膏脂勻在指節上,又捏碎蠟丸,以內力溶了,細塗一遍,晾乾。這才紛紛抬頭,目不瞬地盯著暗衛九,以及離暗衛九不遠的人形靶子。
群雄都為唐門子弟沉靜的神情震懾,這些嫡系子弟毫無殺意,盯暗衛九的目光,冷漠得就像在看沒有生命的靶子,或者本不存在的虛無之物。
暗衛九從袖裡振出兩把短刀,只有兩寸長一指寬,略有弧度,像是微不可見的新月。
“就憑這種彎刀,他擋不樁漫天花雨’。”大公子搖了搖頭。
三公子謔道:“大哥,你是說……他的短刀,能逼出唐門絕技‘漫天花雨’?”
“喏,你看,他持刀的手很穩,”大公子道,“他要是不死,我就要定了。”
暗衛九似有所覺,朝樓上微微側首,彷彿在回應大公子的命令——唐門嫡系子弟,未錯過暗衛九這瞬息倏忽,驀地甩腕,擲出四枚鐵蒺藜。
第二章
唐門鐵蒺藜,和轅門扎馬蹄的鐵蒺藜不同,只有曬黑的葵花籽大小,發時靠‘拈花指’細膩的拈勁、指節的陰勁和毒辣的內力。這使四位嫡系公子的姿態,看上去柔情萬千,陰陽怪氣的,很像女人。
武林盟主司徒慶對此瞭若指掌,唐門開山祖師即是女人,後人稱之為唐大嫂,她本是引車買漿之流,能將唐門發展到談唐色變,在江湖中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軼事。
暗衛九迅疾端掌,耍把式似地,旋轉雙刀——
觀戰的群雄中,不乏一流使刀行家。‘單刀看手,雙刀看走’。大刀仗膂力,短刀靠腕力,小刀借指力。暗衛九持得是雙短刀,就看腕力和下三路功夫如何。
宛如新月的刀刃,在暗衛九指掌間破風迴旋,連成滿月般明淨的清輝。
第一枚鐵蒺藜撞上刃面,叮呤碎響,瞬間開花,又爆射出四葉,分別打暗衛九的肩足,以及幾步之遙的人形靶子的上下。暗器巧奪天工,眾人嘖嘖稱奇,如此這般,暗衛九就必須在擋住另三枚鐵蒺藜的同時,對付這四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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