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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打各處巨石,遠遠看去;好似頑童在百無聊賴戲水。
此地處於上風位,朔風尖刻如刀,將迷魂香刮散。暗衛九一個激靈;暫且認出司徒鋒容貌;腦子裡卻還是一塌糊塗,不明就裡道:“三公子……屬下,是在作甚?”
司徒鋒打個噴嚏:“找去白龍湖的路。”
暗衛九下意識逡眺四野,依據枯樹枝杈朝向辨清方位,抱拳稟道:“兩旁是龍門山和岷山支脈,”他轉向羊腸小徑,“陰平岔道,劍州輿圖示記,直通白龍湖。此湖在蜀漢時稱白水,正是這條溪流的源頭。”說罷,涉入冰水中,除去外裳,披在司徒鋒肩頭……忽覺不對。
司徒鋒用劍柄挑了外裳,丟還給暗衛九,不自在道:“小爺只是鼻子癢!也不知是哪家姑娘念著。你照顧司徒雅那一套,少用在我身上。”他緩和語氣,抱手頤指羊腸小徑,“陰平寨作為白龍四十寨的關城,是各寨山匪必經之路。招子放亮瞧那小徑,厚雪覆蓋,哪像時常有人往來?”
暗衛九凝神打量,果然如此。
司徒鋒笑道:“我家最出色的暗衛,連這點門道都瞧不出!你腦袋長著只是為了高挑好看?”
“……”暗衛九慚愧地低下頭,一時半會沒想明白,他的小主人為何變成了三公子。
司徒鋒倚著巨石,掄轉劍身,拄住石底:“其實,我這幾天,逮了個妄想抓我的姓沈的山賊,剝肉剔骨,逼他招出九龍杯所在,就潛進陰平寨,走過這條羊腸小道。結果,那山裡分出了好幾十條道路,每條道都傍著溪流,闖了鬼似地環環相扣!好在小爺福大命大,總算又走回了陰平寨。”
暗衛九想想道:“三公子如何確定,這溪流中有路通往白龍湖?”
司徒鋒覺這回重逢,暗衛九愚鈍了不少,好容易按捺火氣,耐著性子道:“近來我見過好幾個山賊,走到此處,在巨石中繞來繞去,就消失不見了。”
“若是如此,藏有機括的石底,不易結冰,”暗衛九往破冰處渡去,知錯就改思索剖陳,“暗道不宜浸水,入口應設在背水一側,”他試著推敲周遭岩石,“這塊岩石必須植入地底,隔絕水流,因此難以撼動。”
司徒鋒茅塞頓開,忍不住拍了暗衛九一巴掌,讚道:“真是不罵不開竅,還不快替小爺開路!”
這一掌拍在暗衛九尾椎骨處,暗衛九霎時冷汗淋漓,道了聲是,卻不知為何腹中突然隱隱作痛,愈是繃緊身軀,發力去推動巨石,腹中愈是痛得厲害。他仔細體會,裡處的肉彷彿嵌進了什麼硬實的鏤空邊角里,隨力道鬆懈,那鏤空處似吸吮又好似梳刮,細密地與他的壁肉緩緩剝離。
這感覺毛骨悚然,週而復始,難以抑止。暗衛九終於記起了司徒雅放在他體內的崑玉,這才發覺那團崑玉早已隨他昨夜動武,進到體內深處,只怕再難以取出。多想無益,他仍舊蠻力推石,腰腹頓緊,那暖熱的軟玉紋路又嵌進肉裡,難受至極,他不由得低聲喚道:“小主人……”
就在這時,他卯足勁推挪的岩石中,竟傳出尖銳的笛聲。興許是地底密封空曠的緣故,這動靜極其清晰,嘹亮恰如鷹唳,殺機一現,倏忽九轉回腸,纏綿悱惻,似徘徊嘆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暗衛九目光一凜,旋即認出,這是馬車上聽過的《集賢賓》,只不過原本緩沉的細枝末節,變得輕快。銜接更加跌宕繁複,更加心浮氣躁,彷彿在催促他立刻相見。他的小主人竟在溪底!
“讓開!”司徒鋒斷喝。
暗衛九側身避過,司徒鋒迅疾端平雙掌,左手並指捏訣,右手運勁橫劍,忽地又分神,睨了暗衛九一眼,調住內息怒道:“找死,給小爺讓一射遠!”
暗衛九領命掠至溪對岸十丈遠處,覺司徒鋒這持劍的架勢頗為奇怪,竟是用左手食中指捏的劍訣,狠狠夾住右手橫持的劍尖。
原本,劍訣的作用,是凝聚劍氣和調整內力。在近身過招時,倘若右手所持的三尺長劍來不及迴旋變化,就並起左手手指,掐訣作短劍,搶攻敵人要害,以彌補這瞬間破綻。然而直接以左手劍訣操縱右手長劍的,莫說劍門劍法中全無記載,暗衛九活了二十餘年,也是頭一遭目睹。
司徒鋒潛心將內力分為兩股,分注雙臂。剎那間,執著劍尖、劍柄的左右手,同時拉開架勢,宛如在愚不可及和自己較勁。他恣意揚展的左手,手腕處青筋賁張獰凸,夾住劍鋒的兩指猛地後拽,好似在拽一柄常人不可能拉開的強弓勁弩。
暗衛九目不瞬,只見那鋒寒的劍尖,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向後彎去。
司徒鋒誓要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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