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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對方對於自己幾乎是徹底的蔑視甚至無視,孫麟再一聲哼,賭氣地盤膝坐下,也不理會他們了。
小刀素來嚴格自律,既然孫麟沒打算再挑起什麼亂子,他自然也隨著司空的意思,安靜地在一旁坐下。司空左右看看,確定他們的情緒都相當穩定了,頗感欣慰地點點頭,聽得艙外船行聲漸漸遠去,知道危機正在解除,便起身道:“我出去看看。”
船外依然一片漆黑,船伕穩穩地坐在船尾,沒打算開船,也沒有喝酒,只是瞧著江面上湧動奔流著的星光,不知在想些什麼。這艘船就如任何一艘夜泊的客船一般,安靜而毫不起眼。
司空鑽出船艙,也看見了那尾正溯流而上的金鱗大魚,不覺一時失神,呆了一下才道:“但願他們不會有事。”
“只消還在江中,他們便不會有事。”
船伕扭過頭,將目光投到他身上,冷然回道。
司空奇怪地看了看他,夜色雖濃,距離這麼近,倒還是認得清人臉,那是一張看來就極不好相處的面容,眉毛眼角,臉孔唇形,線條極其凌厲,也不知是面對著司空才露出了這樣鋒芒畢露的氣勢,還是向來就是這個樣子。司空躊躇一下,總覺得這人目光裡帶著一種!人的寒意,似乎對自己相當有意見。
但這也很正常,不是所有人都能對一個殺手寬容相待的。所以司空理智地保持了沈默,非常和氣地朝他笑笑,只是臨風觀星去了。
船伕冷冷地盯了他好一會兒,忽然開口道:“你不覺得我很眼熟?”
“眼熟?”
司空這次是真的一怔,目光落下仔細看了他一回,抱歉地搖頭道:“沒印象。”
船伕短促地冷笑了一聲,道:“就是死在自己手裡的人,你也沒什麼印象。”
“……死在我手裡的人當然不會復生。”雖然還客氣地說著話,司空心中卻已覺得非常不妙。船伕的話語口氣,無一不顯示出他很可能與自己有那麼一些私仇。蕭俟想必不清楚其中過節,竟將這樣一個人派來接自己,若是生出什麼變故豈不叫人防不勝防?
船伕並沒有動作,仍舊盯著他,道:“你倒是很自信。”
“一個殺手若是不再自信,又怎能達成目標?”
居然要跟一個可能和自己有仇的人討論起殺手的自信來,司空就是真的很自信,卻也深覺這個話題十分不妥當。果然,船伕便似被這一句話激怒,驀然長身而起,手中竹篙輕飄飄地朝他揮動過來,口中冷笑道:“看你自信到幾時!”
司空背靠船艙,移動範圍縮減不少,那支竹篙又是極長,橫掃過來,司空也只得順著竹篙來勢斜身翻飛避過。他的力氣或許比船伕要大,然而在船上已吃過虧,面對這樣一個精通水性的對手,當然得小心謹慎,以免大意失荊州。
這時艙內三人也已經聽見了響動,一齊搶著出來,小刀臉色蒼白地疾呼:“二哥住手!”船伕卻恍若未聞,一根竹篙在他手上如臂使指,左翻右飛,時上時下,司空也是雜技似的便繞著他這竹篙東閃西避,絕無還手意圖,那自然是看在蕭俟面上,不想與他蕭家的人動手。
雁輕簡直要被這位二哥的勇猛作風給驚呆住,被壓在艙口最下面也顧不得掙扎,光是看著兩人交手,是要喝彩還是要喝止早全忘了。卻是孫麟在上面擠著和自己並排的小刀,皺著鼻子說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麼,簡直一團亂。”
小刀氣急地欲要推開這家夥,一面道:“讓開!”一面張皇地繼續喊著:“二哥,住手啊!郭大哥的事和司空大哥沒什麼關係的!”
孫麟毫不以小刀的惶急為意,反而看好戲地一驚一乍道:“咦,你怎麼手心裡滿是冷汗的?喲,臉色也不太好啊!嘖嘖,這力氣小得跟貓兒似的,可不太像是你──”
第一殺手(二十二)
小刀確有些不妥,氣力雖也不是孫麟所說“貓兒似的”,卻著實是虛弱了不少。倘是上午,孫麟早就被他推飛了出去,此時卻遲遲不曾奏效。
那邊船伕亦是始終沾不著司空半片衣角,主人吩咐一聲不聽尚可,二聲不理也罷,再要下去,恐怕連蕭家也別想再回了。因此內心焦急,索性喝道:“還手!”
司空哪會受他激迫,一切依舊,只是不聽。
孫麟卻是好奇地瞧著小刀,小刀亦憤恨地瞪他,然而面色愈白,額上冷汗漸現,竟是咬緊了牙關在極力忍耐著什麼般不肯再出聲了。孫麟看了一會兒,忽笑道:“你又不像中毒。莫不是這會兒他們動作太大,船動得厲害,竟然暈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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