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1/4 頁)
“哎唷!”
“抱歉。”
來人站得穩穩當當,反而是張皇失措,去勢甚急的張大夫被撞得踉蹌倒退,幾乎沒給彈回幾米外去,眼看就要仰面跌倒。來人只是略微一怔,便不慌不忙地手一伸,抓住張大夫捧在胸前的手。
“哎唷唷唷!”
張大夫被那一拉,跌地的危機算是解除,卻仍不由得失聲大叫,叫聲未已,那人已發覺不對,順勢將手一扭一送,“喀嚓”一聲,利落地給他將腕骨接上,再道一聲:“見諒。”邊側身讓開一邊。
雖則那隻手腕的傷痛並不該由他負責,張大夫卻已經連半個字也不想多說,毫不客氣地奪門而出,一溜煙地跑得老遠。
來人倒真的是謙恭有禮,直到他走遠,才一振衣衫,重新跨進門來。
那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雖則身子挺得筆直,卻還是給人一種矮小的印象。然而一進得門來,環顧四周,目光已銳利得令人不敢直視;面孔上帶著三分稚氣,倒有著七分的堅毅,十分地引人注目。
門旁那個夥計本來張口想要招呼他,被他目光一掃,不由得頓在原地,縮手縮腳的不敢動彈。
只是一瞬,似乎已將店內一切盡收眼底,少年這才舉步向前,掛在左腰一長一短兩口刀隨之微顫,正好被他正面對著的掌櫃那顆心也跟著七上八下起來,那臉習慣的笑容也幾乎堆積不起來。
才走到一半,少年忽然停下來,轉看向樓上走廊,目光那剎那起碼又亮了一倍。
那邊司空正好帶門而出,滿面疲憊,看來是心不在焉得很。
事實上他也確實心不在焉,滿腦子都是剛才和魏凌波說的那幾句話,以及他那隻擅自就從魏凌波肩膀上挪開的手──那之後兩人都沒再說話,房間內就只剩下讓人難以忍受的尷尬的安靜,直到他發覺張大夫的藥箱忘在屋內。
那藥箱現在就在他左手。雖勉強算是逃離了困境,卻到底還是要回去的,所以一想到這件事他忍不住就要嘆一口氣,在門口呆了一下,才壓下心頭的煩悶,向下掃了一眼。
那少年當中而立,目光灼灼地立即盯著他,甚有一種咄咄逼人的凜冽氣息。
司空微微一怔,卻沒有表現出來,彷彿毫不在意地向樓下走去,打算將藥箱交託給掌櫃。櫃檯正在樓梯左邊,掌櫃的精神十足地只顧著撥弄他的算盤,雖則昨天似乎就只有司空和魏凌波二個客人……不過,算上此刻趴在樓梯間裡那個醉得一塌糊塗的酒鬼,難怪掌櫃的賬好像怎麼也算不完。
少年也沒有動,只是站在原地,睜大一雙本來就很亮的圓眼睛,靜靜瞧著司空走下樓梯。
“掌櫃的,麻煩將這藥箱交還張大夫。”
司空也不怎麼想打攪掌櫃的好興致,還沒走下來就先囑咐一聲,隨即將藥箱拋向聞聲抬頭的掌櫃。掌櫃的慌忙伸手去接,中堂白光一閃,只聽“嗆啷”一聲,少年就在這時拔刀,一點掩飾的意思也沒有,長刀一橫,騰身翻滾,直撲向司空身上。
呼嘯風聲灌滿雙耳,司空對著這凌厲的攻勢不由一皺眉頭,偏身一讓,翻下樓梯,劍在同時出鞘,卻是矮身一旋,劍鋒直送進暗影幢幢的樓梯間。樓梯上也“鏗”地一響,少年的長刀劈至,準確地將一把從木板空隙中露出的刃尖向下斬進梯面三寸。
少年壓住那把偷襲的匕首,司空再這麼一劍,少年若不鬆手,樓梯間裡的殺手定然給司空一劍擊中。
少年完全沒有鬆手的意思,反而是配合著司空的舉動,左手一轉,“唰”地將短刀拔出,毫不猶豫地一刀插進樓梯間。
躲在樓梯間的殺手於是隻得一聲怪叫,當機立斷撒手丟開匕首,倒翻回去。司空劍再翻,“噌”地起出匕首,右腳側踢一記,匕首便直追它原主人而去。那殺手不由得又一聲怪叫,身子一縮,匕首就“奪”地釘在他頭頂。
樓梯間畢竟太過狹窄,真被困在其中只有受戮的份,那殺手當即團身滾地而出,再一個跟頭躍起,在一張桌上站穩,右手反握著順便拔出的匕首,接將匕首交到左手,一面咂著舌對司空做了個鬼臉。
“原來你還有幫手。”
不用看也知道,躲在樓梯間的就只有一個“醉鬼”。司空沒有答話,甚至也沒有繼續出手,在他旁邊的少年雙刀入鞘,掃也沒掃那“醉鬼”一眼,只對著司空問道:“你是司空大哥?”
司空有些奇怪,還是點頭確認:“正是。”
少年堅毅的神色略微緩和一些,繼續說:“我是小刀。二爺有事耽擱,讓我來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