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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岩石數千年來,一直把持著西西里這片海港的風口。
朱狄斯瘦小的身軀屹立在岩石之上,任憑月色為他的身體鍍上了一圈銀光。恍惚中,這在別人眼中乳臭未乾的小屁孩,竟突然有了一種天地唯我的錯覺。他抬頭仰望一輪皓月,低頭俯瞰廣袤的海洋,一時間,心胸也變得如同大海一般地寬廣。
任誰也不會想到,在西西里這蠻夷橫行、海盜猖獗、鳥不生蛋的小海港裡,有一個衣衫襤褸、瘦骨嶙峋的十二歲男孩,正在作著有朝一日主宰羅馬帝國的春秋大夢。
幼稚?可笑?荒誕?愚蠢?
不。
不,因為他不是一個普通的男孩,他的全名足以令所有人敬畏:朱狄斯·日耳曼尼庫斯。
日耳曼尼庫斯——日耳曼的征服者。
你可知日耳曼的征服者是何許人也?他是偉大的奧古斯都的皇后利維亞的孫兒,也是曾經與奧古斯都爭天下的著名政治家馬克·安東尼的外孫,更是克勞迪亞皇帝的親兄弟。雖然他英年早逝沒有登上羅馬帝國皇帝的寶座,但是他因征服了日耳曼而獲得了日耳曼尼庫斯這個不朽的名字,並且可以將這個名字傳給他的所有子子孫孫。
朱狄斯又是何許人也?他是日耳曼尼庫斯的親孫兒,因而繼承了這個名字,他的身體裡流淌著統治羅馬的、神聖的奧古斯都家族的血液。儘管他的母親奈奧比只是一個卑賤的獲釋奴,儘管他的父親賽揚斯日後聲名狼藉,慘遭流放西西里的厄運。
賽揚斯又是何許人也?他是提比略皇帝的“御用菊花”,是卡里古拉皇帝的親兄弟,也是他的伯父克勞迪亞皇帝憎惡的物件。他一生中有三次差一點點就要登上羅馬帝國皇帝的寶座,可是最後,卻被稀裡糊塗當了皇帝的克勞迪亞以通‘奸罪名流放西西里。正是因為這個事件,他由高高在上到跌落谷底,由權傾一時到聲名狼藉;也正是在這裡,他娶了奈奧比,生下了朱狄斯,並且在朱狄斯年僅五歲的時候,死於一場熱病。
朱狄斯至今依然記得賽揚斯離世前的情景。在簡陋而破舊的臥榻旁,賽揚斯緊緊攥著年幼兒子的手掌,汗流浹背,在臨死前最後的癲狂中,一會兒哈哈大笑,一會兒放聲大哭;最後,他終於帶著詭異的笑容離開了人世,臨終的那一刻,他捏著兒子的臉大喊:“羅馬,我為你生了一條毒蛇!”
此時此刻,朱狄斯面對著大海,用他那張幾乎與賽揚斯一模一樣的臉,擺出了一個與賽揚斯臨死時一模一樣的詭異笑容。
右邊的嘴角微微上挑,魅惑而犀利的雙眼眯成一條狹小的縫隙。一時間,月夜下陰風陣陣……
當第二天的朝陽升起的時候,克勞迪亞皇帝的訃告果然被總督的手下們傳遍了整個西西里。繼承了克勞迪亞王位的人乃是克勞迪亞的繼子——尼祿·克勞迪烏斯·愷撒·奧古斯都·日耳曼尼庫斯。
尼祿是誰?他是賽揚斯的外甥,也就是朱狄斯的表兄。
表兄,表兄。
這是一種非常不同尋常的關係。它意味著他們是同一個家族中的同輩,還有著深深的血緣羈絆。
朱狄斯覺得自己一直在等待的機會終於到來了。於是,他用盡了身上所有的積蓄,將一封醞釀已久、連夜寫出的書信,交給了一位將要去往羅馬的商人手中,委託他送往皇宮,並暗示他,一旦事成,他將得到巨大的好處。
商人載著朱狄斯的希冀走了。於是,滿懷希望的朱狄斯進入了一種全新的生活狀態——他懷著複雜而忐忑的心情惦記著那封信,就好像剛開春的少女惦記著自己每個月的大姨媽。
從前,為了生計,朱狄斯一直在附近的盧修斯莊園做工。莊園的主人盧修斯喜歡收集希臘文獻,朱狄斯便日日去為他謄抄,並且試著將希臘語翻譯成拉丁文。雖然這份工作幫助他積累了大量的知識,但這份一般由希臘的奴隸來做的工作本質上卻是卑賤而艱辛的,外加盧修斯的兒子小盧修斯總是把他像奴隸一般地驅使和毆打,致使朱狄斯數年來受盡了折磨。
但是,當預感到自己不久之後將重歸羅馬、翻身權貴的時候,朱狄斯雖然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是樂開了花,苦難的的生活也隨之變得歡快起來。
當然,朱狄斯不曾忘記,自己的母親奈奧比——這個曾經如花似玉的女人,是如何成為今天這個滿臉刀疤的醜八怪的——試想,一個失去了丈夫的、卑賤卻美麗的女人,若想不被周圍的淫棍們侮辱,那簡直難於讓克勞迪亞那個極品直男去操一個老爺們。於是,在被盧修斯莊園的管家調戲了之後,奈奧比是一邊哇哇大哭,一邊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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