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第3/4 頁)
旁種上了石榴樹,連紅磚鋪成的粗糙小路,也被他不知從哪裡尋到些青磚,貼著紅磚砌上了青石邊。王淳回來的時候,千鈞眥著牙衝了出來,卻被阿九笑呵呵的一句別鬧喚得它夾著尾巴悻悻退了回去。王淳回來的原因阿九沒問,王淳也沒說,只是自此以後,二人算是在這裡一同住下了。
正廳讓給了阿九,那裡的白天到底比偏廳陽光更好些,到了下午暖融融的滿室暖意,最適合阿九這樣清秀文弱的少年。王淳皮糙肉厚不懼寒暑,自然而然的帶著從諸率府衛隊中搬出來的鋪蓋卷當夜就住進了偏廳。阿九白日裡也不知做些什麼營生,大多數時間都待在家中,正是一個人寂寞得有些發慌,當夜便端著蠟燭進了王淳的臥室,說是自己一個人懶得做飯,如今王淳回來,二人正好搭夥。王淳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什麼拒絕的理由,也便稀裡糊塗的應了。從此,每日白天王淳出門去殿前司衛隊的時候,阿九總會殷殷切切的問他一句晚上想要吃什麼。王淳不管報出什麼菜名,晚上都會有一桌食物依照他希望的樣子熱氣騰騰的擺到桌上,也是從這時候開始,王淳才算是徹底告別了十餘年大鍋飯的生活。
日子原本可以這麼稀裡糊塗的過下去,也許時日一長,阿九的笑容總會替了那個人的身影。兩個人就這麼一日一日的伴著,你陪著我,我陪著你,在柴米油鹽醬醋茶中笑著任這日頭東昇西落,過完了今天還有明天,明天依然會有噴香的飯菜溫柔的笑顏。伴侶麼,何必非要有品味懂風雅?只要知冷暖解情味便足夠,一樣可以惹人心疼惹人愛。
命中有定數,也有亂數。
王淳到底沒逃過諸率府同僚為慶賀他升遷舉辦的酒宴,只在這個時候,王淳才意外的發現自己的人緣居然好到出奇。認識的人不認識的臉,無不笑嘻嘻的走過來喚他一聲王大哥,然後舉起手中的酒盞一飲而盡,王淳推拒不得,被眾人憑著各種理由按住,索性酒罈對了口,飲了半壇好惠泉。
再好的酒量,再淡的酒,喝得多了也終是要醉的,何況這酒味雖然清冽溫潤,卻怎樣也比不得那青梅漬好,帶著桃花香氣的武陵春爽口怡人。王淳喝得暈暈乎乎,伴著清冷的夜風深一腳淺一腳摸索著踩進了家門,抬頭望望天,天空仍舊是墨蘭墨蘭的,星星卻不再是銀色的,漫天漫地飛了滿眼。他心中一會兒想笑一會兒想哭,像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怎樣想卻都想不起來,掙扎了許久還是摸到床榻上一頭栽下,睡了個人事不省。
醒來的時候,旁邊望著他的不是太子殿下那張為了掩飾什麼情緒故意板起的臉,對上的卻是阿九溫柔的黑眼珠。
王淳立馬就慌了,宿醉後的頭痛欲裂,身上的酒汗臭氣撲鼻而來,他卻再也顧不得這許多,騰的一下像被什麼蟄了似的彈下床,好在阿九雖然衣衫髮梢都是凌亂,他自己的衣服卻還都在身上,褲腰帶也沒在不知不覺的時候鬆開,王淳抖了半天厚嘴唇,我我我三個字唸了幾分鐘,一句話也沒說出來,一驚一乍的模樣倒把阿九給逗笑了。
阿九看看他那緊張樣,又看看自己身上,噗嗤一笑,頭一歪,是說不盡的可愛:“承啟……是誰?”
王淳的嘴更抖得厲害了。
“是大哥你喜歡的人嗎?”阿九不依不饒,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你昨天一直在嘟囔這個名字。”阿九跳下床,也許因為年齡尚小,他身形比承啟還要顯得纖細,阿九像三月的柳樹那樣柔柔的立在王淳面前,歪著頭的樣子像拂面的柳枝一般帶著春意,“你一邊念著這個名字一邊抱住我親,好久也不肯鬆手,真是說不盡的情意綿綿。可惜呵……後來你便睡著了。”
王淳整個人都僵住了。
阿九走到他面前,為他整整領子,又繫好腰帶,輕輕抹平那衣服上的皺褶,又踮起腳,幫王淳把散落下的頭髮抿到耳後,臉上一紅,輕聲道:“你抱住我的時候,我心中歡喜,就忘了掙扎也忘了躲。”
惠泉春酒送如泉,都下如今已盛傳。惠泉酒,真是好酒。
它入口清醇,後勁綿軟,若是有誰醒來後認為睡一覺後便醒了酒,那是因為此人還在醉夢中。
於是王淳頭一暈,腳下一軟,又栽到床上去了。
夜色中,聽到的是誰的琴聲?
莞兒此時已經懷有七個多月的身孕,高太后那一日的話雖讓她心中生疑,但少數知情的幾個宮人都知道此事的細節絕對要瞞緊了鄴郡君。莞兒多方打聽也始終不知其中細節,但承啟從此卻是極少見到了。
想到幾個月前還與自己恩愛如廝如膠似漆的那個人,莞兒心中一陣酸澀,問慶寧宮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