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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推敲了一遍,吹乾了墨跡,這才輕輕交到承啟手中。
承啟略略掃了幾眼,見詔書上的行文口吻全是出自翰林學士院,對楊衡的才華大加讚賞卻對他的政務主張隻字不提,心裡已經猜到幾分原由,便笑著點點頭,算是同意了這份詔文。
楊衡坐在專用的馬車上,對於車外御街的奢華景緻視而不見。此時此刻,他心中半是激動半是擔心,激動的是終於得到了這個盼望已久的面聖機會,擔心的卻是不能令那個看上去便精明無比的信國公滿意,自己的理想、前途全部系在這位新皇帝的一念之間,若是此次面聖君臣相得,那自然是聲名鵲起成為真正的“白衣卿相”,若是自己令皇帝失望,這平生的一番抱負又如何得以施展?……
他偷眼打量著來宣詔自己的中使,看這人的做派衣著,顯見得此人在宮中地位不低,楊衡心中一動,忙寒暄道:“方才倉促,不敢請問公公高姓大名?”
“不敢,小的張擇善。”這名中使正是常常在承啟身邊伺候的張公公,他亦知道這幾日楊衡是皇帝心中記掛的人,當下也不肯怠慢。
一邊患得患失,一邊與張擇善寒暄著,忽然就感覺馬車一滯,只聽那張擇善說道:“楊公子,皇城已然到了,請下車,從這邊走。”
楊衡舉目望去,現在馬車仍然在御街之上,大內離此還遠。只是這一段御街的右側便是尚書省、御史臺等中央機構,一座座衙門莊嚴肅穆的座立於路旁,那一對對張牙舞爪的石獅,瞪大了眼睛向天下宣佈這裡便是永平王朝的核心所在。若在此處還坐著車便是十分不敬了。他連忙下了車,隨著張擇善前行,一邊偷眼打量著路邊的建築。幾乎每座衙門之前,都有一堆堆的官員聚集著等待著官長的接見。這些官員三三兩兩圍在一起,閒聊攀談,打發這等待的時間。一路上偶爾也會有人和張擇善打招呼,卻都有點詫異的打量著張擇善身後的楊衡,偶爾有一兩個知道,躲在旁邊竊竊私語,向楊衡投來羨慕或嫉妒的目光;有些伶俐的,便向目光向楊衡示好,只是很難讓人分清那目光裡的笑意是真誠的善意還是虛偽的諛笑。
從宣德樓的一個側門入了大內,楊衡行走益發恭謹,生怕失了禮數讓人笑話,他也不敢再東看西看了,只是目光平視,跟著張擇善亦步亦趨,走了四五十分鐘,方見張擇善停住,原來是到了一座宮殿前面。楊衡抬眼望去,一塊豎匾上寫著“崇政殿”三個大字,心知是到了。
楊衡剛進御街,便有內侍將這個訊息報告給了承啟。承啟一面心中暗笑,一面命人將王淳詔了過來,將前事略略一說,末了道:“你也隨我一同去見見此人,且看看這兩年時間,與當初相國寺一面之時,此人學問見識可曾長進了?”
對於承啟這個突發奇想的念頭,王淳大不以為然。先不說他自知自己不懂政務,單看承啟談起此事這笑嘻嘻的模樣,便知道他早已拿定了主意,並且並不是十分看重此人。皇帝已經拿定的主意又豈是他可以改變的?當下便無可無不可的應了一聲,反正以他的身份官職權責,上金鑾殿保護皇帝亦是分內之事,倒也不能算是逾矩。
到了崇政殿,張擇善向楊衡道了個歉便自去繳旨,一個穿著綠色官服,頭戴三梁冠的年輕人走過來,楊衡一眼便看到他身上的銀魚袋,心裡已知此人必是哪家勳貴的年輕公子,又仔細打量了他身上的官服,心裡亦猜到必是個侍講、侍讀什麼的,否則綠袍、三梁冠都是七品服飾,而七品官員沒有資格佩銀魚袋。只聽他高聲喊道:“傳佈衣楊衡覲見——”
楊衡連忙整了整衣服,拾階而上,入得殿去,再拜叩首:“草民楊衡,拜見陛下。”行禮完畢,方敢抬起頭來,卻見大殿正前方,一個穿著淡黃衫袍的年輕人坐在龍椅上,微笑著對他說:“楊卿免禮平身。”
楊衡心中一陣激動,龍椅上那人,不是當年的信國公又是誰?
謝過承啟,楊衡又小心的偷眼打量著年輕的皇帝,卻見二十多歲的皇帝臉色略顯蒼白,兩頰凹陷,遠不似兩年前的豐潤,整個人略顯清瘦,只是精神看起來還不錯,較之前更顯得精明瞭。
只聽承啟笑道:“楊卿何來之遲也?”
“山野之人,身無功名,實無益於陛下。”楊衡朗聲答道。
這卻是場面話了,楊衡心裡記起與信國公兩年前的約定,心中不由一陣得意,當年說的是科舉之試取進士及第第一名,面聖後授翰林院修撰,如今自己憑藉真才實學令皇帝提前詔見,這又如何不是自己的本事?
卻見龍椅上的信國公對此似全無所覺,只是笑著點點頭,似有意似無意的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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