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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毫沒有對神明的敬重之意。
“這是寨裡的雕梅酒,你喝喝看……嗯?”他把手中的半壺酒遞給沈清秋,自己則開了另一罈。
沈清秋在江陵尋歡作樂早已練出一番好酒量,苗人嗜酒,他在這裡住了幾日也略知一二。襲羅從剛開始就安靜得很,除了腳步踉蹌臉上微紅也無酒後失儀,沈清秋也不知道眼前這人究竟是怎麼了,只好接了襲羅遞過來的酒喝了。
那酒入口甘醇,多得是梅子的香味,卻並沒有多少酒勁,沈清秋有些納悶,怎麼就這麼淡的像水似的酒也能讓襲羅連路都走不穩。
“襲羅,這酒你喝了多少?”
襲羅坐在祭壇上,神色迷茫的看著他,似乎在想他這話的意思,過了一會兒才答道:“不多……才……小半壺……”
沈清秋聽了之後心道:的確不多。可這人擺明了就是不會喝酒的,怎麼還會貪杯?
他又仔細看了襲羅神色,方才覺得他目光呆滯,眼神卻是說不出的悲傷,似是藏了很多心事。
襲羅在給自己灌酒,沈清秋見他全然喝不下卻還拼命往嘴裡灌,甚至嗆了、嗆出了淚了不在意。他當下搶了襲羅的酒罈,道:“還要喝?”
“……”襲羅不答,在祭壇上坐了半響之後拿起手邊的酒壺往後邊供奉的神像砸去。
“我恨他!做什麼將我弄出來!他教我這世間萬物萬事卻把我困在這裡!他們敬我為神,拜我,仰我,懼我……可我卻一點也不想這樣。”
“那樣有什麼意思,我不是他們的神!他也說過我不是……可為什麼……”
沈清秋全然聽不懂襲羅再說些什麼,只覺得他全身都透著哀傷絕望,還有讓他寒徹心扉的恨意。他也不敢貿然上前安慰,只能在一邊一聲不吭地站著。
過了一會兒襲羅似乎是注意到沈清秋人在此處,緩緩對他露出抱歉的笑:“我忘
了小真你不知道……你要是知道了,也許就不敢陪我了……”
說完之後,襲羅搖搖晃晃地往前一跌,壓著沈清秋的身子摔倒了地上。沈清秋被墊在對方身下摔得不輕,襲羅看似纖細卻重量不輕,如同死屍一樣壓在他身上,叫他不得翻身。
“你不知道……最好……”襲羅迷迷糊糊地喊了一聲,將他身下的沈清秋抱得更緊了一些。
感覺到上面的人沒了動靜,沈清秋使了力把襲羅翻過身這才從地上爬起來,他看著一邊醉倒的襲羅,神色複雜。
襲羅的呼吸很淺,沈清秋將手探到他鼻下才勉強感受到一點點呼吸,他的胸口幾乎沒有起伏,若非身體溫熱,他睡著的樣子像極了一具屍體。
沈清秋拿起身邊的一罈酒,淺淺的酌了一口,那酒和襲羅手裡的那壺雕梅全然不同,很是辛辣,後勁也足。襲羅這個喝不得酒的人猛灌了自己這麼多,當然會醉倒過去。
沈清秋嘆了口氣,認命地把襲羅拖起來帶出了那間內室。
臨走前看了一眼那尊塑像,只覺得那塑像也詭異無比,似是在黑暗中注視著他。他閉上眼將那些紛繁的思緒拋開,拖著身邊的醉酒人離去。
沈清秋回到了這幾日住的地方,夜裡他輾轉反側,不能入眠。
他一想到那人,最先浮現出的就是當初醒來時見到那副好看的皮相,接著是他時不時流露出的冷情的神色。他今晚見到襲羅之時愈發覺得那張微笑的麵皮是在作假,他不遺餘力的照顧他,為的是什麼?
沈清秋越想越覺得他不似真人,倒是與誌異中的妖魔鬼怪有幾分相似,鬼怪用美豔的皮相惑人,最後把那些個被蠱惑的人剖心挖腹……但思及鬼怪之事,沈清秋也只覺得荒唐,他不信那些山鬼精怪的亂談。
這一夜思緒雜亂,到了快天明時他才得以入睡。
只是這一覺睡得也不甚安穩:睡夢中有個蒼老的女人在喚他“秋兒”,接著又是帶著威嚴的男聲道“五弟”,還有同他一般大的男子喊他“小叔”。沈清秋被喚得煩躁,遂吼道:“夠了!”然後迷夢散去,他冷汗涔涔地醒了。
此時天已大亮。
用過早膳之後沈清秋又見到襲羅,這人已經換下了昨天的盛大無比的裝束,穿著一身紫衣,笑盈盈地和他打著招呼。
沈清秋本就猜到襲羅地位非凡,經過昨夜的事情,此時再看
他也有別的發現。襲羅平日的著裝就比一般苗人要繁複些,身上通常都打滿銀飾,只是圖案比慶典時簡單。正因如此,他舉手投足之間,身上的銀飾互相碰撞,都會發出清脆的響聲,不論走到哪裡都會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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