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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野躺在鄰邊一張床上,側頭一動不動地注視著雁皇子。他的手臂開了個洞,血源源不斷地從他身上流到雁皇子身上。
一炷香後,龔野因失血過多陷入昏睡,雁皇子的呼吸已漸漸穩定下來。御醫搭了搭雁皇子的脈,拔出連線兩人的管子止好血,遣眾人出去,只留一名太醫在房內看守。
凌皇已經聞訊趕來,此時正坐在議事堂的主位上,把玩著茶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聽到幾人過來的腳步聲,他抬起頭,制止了參拜,指指一側的椅子。
祁融和祁路毫不客氣地謹遵皇命,老御醫習慣性地推辭幾句,在皇帝再度戳戳手指之後拜謝,然後坐下。
御醫道:“雁皇子已無礙,休息兩日便可醒來。他的護衛救治得非常及時,若非劃開血管讓毒血流出,皇子現在恐怕已經不在了。不過這種方法兇險異常,再晚一刻送來便會因失血過多而死。”
凌皇的指尖敲了敲椅扶手:“是蜂毒?”
“是蜂毒,而且是雁國出產的灰毒蜂,這種蜂的毒性比一般蜂強些,照雁皇子的症狀來看,他對這種蜂毒過敏,因此一旦中毒,情況比常人更兇險。加之不止被一隻蜂蟄到,能保全性命實在是上天庇佑。”
凌皇沉默了一陣,揮手讓御醫退出去。
議事堂裡只剩下祁家兄弟,凌皇開口道:“請世子把此事的原委告訴朕,一個細節也不要落下。”
祁融便從雁皇子府裡僕人來報,一直講到方才在救護室中看到的情景,末了再加上自己的看法:“毒蜂顯然被藏於錫紙蜜瓜中,但搬運的下人和拜陵時的雁皇子都沒聽到異響,說明在此之前毒蜂尚處於昏睡狀態;而在錫紙燃燒過程中,我們聞到一陣淡淡的香味,恐怕兇手在蜜瓜內側的錫紙上塗了讓毒蜂昏睡的藥劑,待火燒錫紙,藥味散去,燙醒了裡面的毒蜂,便引得它們群起襲人。”
皇帝默不作聲地聽著,祁融繼續道:“但奇怪的一點是,我們四人中只有雁皇子一人遭襲,雖然拜陵那會兒他離得近,但我很快把他拖過來,而且那時蜂群還未展開攻擊。因此皇子受蟄的時間應是我們逃跑之時,那麼只他一人受傷就奇怪了。除非……他身上戴著什麼吸引毒蜂的東西。”
凌皇又敲了敲椅扶手,道:“世子覺得兇手是誰?”
“至少有雁國皇子。”祁融道,“雁五皇子來凌國時間不長,不會把凌國人送的東西隨身帶著。現在死了個和親公主,最有可能成為儲君的皇子也差點死了,除了某個雁皇子想篡位,我想不出其它理由。”
凌皇淡淡道:“世子說得不錯。方才朕收到加急密報,雁皇突犯心疼病駕崩,雁三皇子龔梧請出遺詔準備繼位,這個訊息到後天應該能讓天下所有人知道。”
祁融和祁路怔住,久久不能言語。
凌皇嘆了口氣:“現在的孩子真是了不得啊,朕和雁皇盡力安排,還是讓他們翻了局。吾國自與雁國和解之日起,朕與雁皇就私下訂了盟誓,願為九州大陸之和平盡心竭力。世子之前怪朕強行為你訂婚,事實上那陣子雁皇已覺察到三皇子的騷動,並得知他已將刺客派往凌國。朕將此事告知公主,並宣告天下為你們訂婚,一方面藉此引出刺客,另一方面你和小路搬到公主府居住,也好就近保護她,想必龔雲這妮子沒少纏著你們吧?這是朕的授意,你們不要怪她。
結果刺殺雖未成功,公主還是去了。這時候聯姻破裂,雁皇族內部愈加暗濤洶湧,雁三皇子開始逐漸亮明他的企圖,甚至展開了對雁皇重臣和雁五皇子的暗殺。雁皇欲肅清他的勢力,又沒有十足的把握,怕顧及不到愛子,萬一五皇子在雁國被脅便投鼠忌器,於是借查明公主遇害真相之由,送他來凌國避難,也相當於亮明他儲君的身份,以凌國為後盾,威嚇五皇子。”
凌皇輕輕搖頭:“我們已經老了,不是這些年輕人的對手。這才幾日,雁皇便駕崩了,天下第二強國現已易主,不知什麼時候會輪到吾國。”
沉默半晌,祁融才回過神來,激動地問道:“為什麼吾國不派兵援助雁皇呢?”
“朕何嘗不願派兵過去?雁國與吾國複合才不過這些日子,即使雁皇願意,百姓怎麼能放心地讓吾國軍隊挺進皇宮?再說這是他們的家事,輸輸贏贏都是自家姓,外人攙和不來。”
三人又默然許久。祁路忽然問道:“皇上為何如此信任我們?不僅將公主——說不定還帶上雁皇子——託付給我們保護,還將這等秘密說出來,交給您信任的兒子不是更好嗎?”
凌皇微微一笑:“因為小路是朕最信賴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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