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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融的心碎了一地。不可想象祁路五歲以前住的是什麼條件。
一個小小的身影從眼前一閃而過,忽然停在被石屋圍繞的空地中央。眾人這才看清他的樣貌,是個約莫十歲的男孩,身披鹿皮光著腳丫,□的面板黝黑骯髒,頭髮亂糟糟還不如鳥窩整潔,臉上粘滿結塊的泥巴和血漬,看不出原本相貌,嘴角還掛著一絲粉紅色的新鮮肉末。
一群人和一個小孩遙遙相望,皆愣了一刻。隨即小孩高聲尖嘯起來,這種聲音聽起來好像指甲劃過光滑的瓷片,令人毛骨悚然。
祁路揚起手做了一個指令,大喝道:“注意,開戰了!”
話音剛落,從遠處的石堆後面忽然冒出一個又一個黑影,速度之快令人咋舌,還未反應過來時,他們便已衝到跟前。
祁融當即立斷,下令全軍一字排開,萬箭齊發。頓時空地中有不少黑影被箭攔住,瞬間紮成個刺蝟。但大多數在看到同伴中箭後,懂得要避開空中飛來的木條。憑著靈活的身形和高速移動,他們很快達到大軍正前方,一拳揮去,幾個士兵的腦袋霎時爆裂。
聞到血味,這些野人愈加興奮。他們此起彼伏發出聽不懂的嘯聲,個個以一當十扎入軍隊中,把陣型衝得七零八落。
凌軍震驚了。這些是人又不像人的東西戰力可怖,被他們掃到不是斷骨便是殞命,但他們似乎不知疲倦不畏疼痛,即使被刀劍劃破胸膛,臉上也沒有一絲痛苦的表情。即使那個十歲左右的小孩,一拳過來也能要掉一個大人的命。
這是惡魔,是打不死的惡魔啊!
心生恐懼之師,離戰敗不久矣。兩位將軍都發現士氣低落得厲害,即使他們大聲呼喊著殺人的訣竅,士兵仍舊因跟不上身手而大量死亡。一萬大軍的氣勢,竟被這數十野人壓得死死。
祁路忽然學著野人仰面長嘯一聲,他的喉嚨發不出那種尖利的聲音,卻用相同的調子喚出了令人熱血一點點沸騰起來的感覺。
所有人都聽到了這個聲音,四散的野人騷動起來,逐漸向祁路所在的空地中心移動。
祁融有些擔憂,祁路向他示意無恙,用手勢令大軍後退,把中心場地空出來給他。
野人們拋下士兵,湊到近前把祁路團團圍住。其中一個較年長的突然尖利嘶叫一聲,十數個人一齊朝祁路猛撲過去。
祁路甩開幹疆劍,手臂和額角青筋暴起。他張開五指掐住迎面衝來一人的腦袋,把他砸向另一人,頓時兩個頭顱相碰在半空中雙雙炸開。祁路揮手拂開四濺的腦汁,右手上幹疆劍同時平滑出去,把離得最近一人的脖子整整齊齊切出個平面。
其他野人狂躁起來,高聲呼嘯著喚出更多援手。普通士兵只能看清一團人高速移動著,靠得近的石屋紛紛倒塌,巨石砸得腳下土地震顫不休,還不時有東西飛向四面八方,離得近的能看清那些都是人的肢體。
有些新兵第一次看見這麼血腥的場面,頓時軟□吐了起來。所有人都面露緊張之色盯著那團人影,如果他們的祁小將軍也從裡面飛出來……
那名之前扔石子計程車兵把目光溜向另一位將軍。祁融臉色蒼白,神情緊繃,雙目赤紅突出死死盯著戰場,指甲把掌心摳得滴血也不自知。他渾身顫抖著,連小兵也能認識到他是在竭力剋制自己衝上去的衝動。
他突然理解了一件事。
人團裡爆出一聲大喝,兩個野人平飛出去,摔在幾尺開外半天爬不起來。包圍圈撕開一條裂隙,中心的祁路急促喘著氣,還保持著雙手握劍平斬的姿勢。
野人們更加躁動。祁融發現他手臂臉上到處佈滿青紫淤痕和猙獰外翻的傷口,頓時覺得自己也渾身疼得無以復加。他再也忍受不住,提劍衝了上去。
士兵們見自己的將軍身先士卒,又見識到祁小將軍的能耐,頓時對勝利有了一絲信心。幾千人發出震耳欲聾的吶喊聲,潮水般向野人們湧去。
這場戰役持續了一天一夜,一萬人對不到一百人的部族發動攻擊,全數殲滅對手後,只剩下不到兩千凌兵。
原本荒涼結霜的大地上血流成河,堆屍如山。祁路雙手顫抖無力,幹疆劍“啪嗒”一聲掉進血泊,他踉蹌著後退數步,被祁融用胸膛撐住才不至於跌倒。
祁融也幾乎力竭。他將下巴抵在祁路肩上,兩人就這麼背貼著胸相互支撐,成為冰天血地中唯一站著的人。
這一刻他們活著,便是幸福的開始。
他們就著互相緊靠的姿勢,把剩餘力氣全花在風捲殘雲般的親吻中。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