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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當初那樣握住你的手,也許並不是想要傳遞某種責任。他臨終前最後的願望只是想握兒子的手,僅此而已。
顧建安的笑容漸漸消失,他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自己亦是一名父親。倘若有天我離開兜兜,我最想做的並非給予他多麼殷切的期望,而是能夠在有限的時間內,最多地感受他的溫度,亦讓他感受我的溫度。比起兜兜今後會有非凡的成就這樣的願望,我更願他能夠快樂、幸福。因為我是父親。
顧建安的眼眶有久違的潮溼,他抿著嘴唇別過臉看向視窗。終於,他沒有忍住,淚盈於睫。
浩磊,你知道嗎,我從不接哭戲。
周浩磊握住他的手說,倘若兜兜想哭,我不會告訴他男孩不可以哭泣。他必須勇敢,但是不必把所有的苦楚埋藏。
可以抱你一下嗎?一下就好。顧建安問。
周浩磊沒有遲疑,伸出左手環住顧建安的身體,另一隻手輕撫他後腦的頭髮。那短短的發微微刺著掌心。
顧建安埋首在周浩磊的胸膛,低低地抽泣。這男人身體的味道聞起來,是那麼地令人安心。那種宣洩的感覺亦是久違了的。自父親離去後,他命令自己以光速成長,把那羸弱的小小少年深深埋藏於胸。今日,那少年再一次暴露在光下,享受溫熱的撫慰。
良久,他們的身影分開。周浩磊扯一張抽紙遞給顧建安。顧建安起身,背對著他擦拭,然後說,我要走了。
周浩磊看住顧建安,欲言又止的樣子。顧建安會意說,你想講什麼,但說無妨。周浩磊稍尷尬地笑一下說,可能我想得太多,但是關於你母親的伴侶,做我們這行,還是不可失掉防人之心。我怕有人拿此事做文章。顧建安深深注視周浩磊的眼睛,輕聲問,你是在關心我嗎?周浩磊正色說,我只是盡朋友的義務,若你覺得我越權,大可當做廢話。顧建安不禁微笑說,何必這樣敏感,我只問問
5、回家(已修) 。。。
而已。那位張叔是老好人,他的一雙兒女亦是有涵養的,你可以替我放下心來。周浩磊說,我送你。顧建安微微頷首。
直到顧建安離開,周浩磊的一顆心才得以喘息,他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右手,那上面顧建安頭髮的觸感一直沒有消失。那樣地癢,直癢到人心裡去。
顧建安第二日上午抵達平江機場,雖是墨鏡與棒球帽雙重武裝,在機場仍被人認出。他對影迷溫和地解釋了經紀公司規定自己並不能私自同影迷合影,但簽名是可以的。影迷雖遺憾,但自己的偶像這樣彬彬有禮,且能得到簽名,已極為雀躍。顧建安剛為兩名影迷籤罷名,便感覺到有人輕拍他的肩膀,轉頭看去,是位三十歲上下的女性,短髮,得體的妝容,做工精良的套裝,更令人注目的是她周身散發出的職業女性的幹練氣質。顧建安微笑喚一聲子佩姐。這位張子佩便是顧建安繼父的女兒了,她微笑對顧建安示意,阿姨與爸爸都在附近等你。顧建安循著她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母親與繼父的身影,於是儘量快地幫影迷簽過名後向他們走去。
繼父親自來接,顧建安不能說不感動,但是叫他“爸爸”,卻是無論如何開不了口的。他照往常一樣叫他張叔。
顧母淚光盈盈說,小安你彷彿又瘦了。繼父亦說,確是比電視劇中瘦了些。顧建安說,上鏡時總會顯得胖些。母親依舊固執地覺得顧建安瘦了,絮絮不止地說要幫他補養。繼父在一旁說,做父母的總覺得兒女不夠胖,我當初離家求學時,每次寄照片回家,父母總回信抱怨我瘦。顧建安只是微笑傾聽,沒有說話。這時張子佩開口笑說,爸爸你一句話就指到了民國三十七年,這些前塵往事還有未來的無限憧憬我們還是回家再敘吧,站在這裡,怕是隔不了幾分鐘又引來小安的影迷。顧建安說,我愛聽張叔講舊事,自己亦長了見識。顧母說,回家再講,我們還是先上車吧。
四人一同向停車場走去,顧母又說,今天為了接你,小佩請了半天假。顧建安對張子佩笑一下說,多謝子佩姐。
她有什麼假好請,事務所都是自己的。繼父說。
自己主持工作責任更加重大。顧建安說,又說,下次我再回平江,無需這樣大動干戈,自己坐計程車就好。
繼父說,那怎麼行?我只是不願動用單位車輛,所以才讓這臭丫頭充壯丁的。下次她沒空,我叫單位出車亦符合規定。
張子佩笑說,父親高風亮節,是吾輩榜樣。
顧建安說,子佩姐還是這樣幽默。
繼父說,淨知道取笑我。我人已退休,依舊佔用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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