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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定不再去聽愛文提及秀朗,她的每一句話,就像是魔法棒似地,把我沉澱了六年,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抹去那個影子的心,再一次攪得慷慨激昂。
“總而言之,我不會把立樹交給你,你說再多次,我的答案也是一樣。”
“阿桓!”
見我站起身來去開門,愛文似乎急了。
“你不能這麼自私,你得為孩子的未來想想,為立樹的未來想想!”
這話聽得我心頭火起,我也不顧愛文是個女人,靠蠻力拉起她的手腕,把她丟往門口。愛文自然沒有反抗我的能力,背脊撞在門上。
“我來這裡帶走立樹,是經過秀朗哥同意的,秀朗哥也早就想把立樹接回家了。”
我把門開啟,把愛文拉出去。但她還在繼續說:“阿桓,你是搶不贏秀朗哥的,他真的是立樹的親生父親,驗過DNA的。從鬱惠生產那天起,秀朗哥就看著立樹長大,你在法律上倫理上都站不住腳,秀朗哥也不會放棄立樹 ,所以我求你……”
我把愛文整個丟擲門口,她洋裝是全白的,臉色也是白的。她竟然就在門口跪了下來,額頭壓在地板上,就地向我嗑起頭來。
“我求求你,阿桓。我和秀朗哥都不想再傷害你,我也是真心想要一個孩子的,請你別再執著當年的怨恨,把立樹交給我們吧!求求你,阿桓!阿桓……”
我沒有再聽她說下去,沉重地闔上了我家的房門。
***
巴爾札克去世了。
其實說是去世,也不是什麼特別悲傷的事。這隻老鼠被我養了兩年,每天吃飽飽睡好好,安逸到最後連滾輪都懶得跑,他在睡夢中壽終正寢,結束他好命得不得了的鼠生。
是立樹發現他走的,有一天他比我早起,我起來就發現他站在籠子旁,手上拿著巴爾札克的飼料。
“恆恆,巴巴札札不動了。”他擔憂地看著我。
我去測了巴爾札克的體溫,確認他真的去鼠天國了,就溫言跟立樹說:“嗯,巴巴札札活到他該活的年紀,所以死了。”
“死了?”立樹一臉不解地看著我,似乎第一次聽到這種強烈的動詞。
“嗯,死了,就是像這樣,一動也不會動,叫他也不會回應,用手去推他也沒有動靜,冰冰冷冷的,就是死了。”雖然巴爾扎克晚年時,就算活著也沒有任何反應。
立樹像是第一次聽聞這些事似的,睜大著雙眼看著我。我其實還滿怕他問我“馬麻也是像這樣死掉的嗎?”、“恆恆也會死嗎?”之類的問題,但立樹只是一語不發地放下飼料袋,像是了悟某些事情般,靜靜地看著老鼠的屍體。
我們一起把巴爾札克裝到鞋盒裡,拿到附近的公園埋了。立樹還雙手合十,和我一起感謝他作為寵物鼠、這兩年來任我揉捏玩弄的恩德。
我看著低頭默禱的立樹,我不知道在哪一齣戲裡聽過,世上所有的父母和子女,不論是親生的還是非親生的,都是註定好的。
而只有發現的那一刻起,才會知道:“啊,這個人就是我的兒子了。”或是:“啊,這個人就是我的父親了。”從遇見到發現的時間,可能很長,也可能很短促,長如楊昭商和他的養母,短如盧鬱惠和立樹,每一對父母子女都不一樣。
那一天愛文走後,我就逃避似地埋頭大睡,連立樹還在楊昭商家的事情也不顧了。後來還是楊昭商發現我太久沒來,自己把立樹帶回來還我的。
我不知道該如何和楊昭商開口說這件事。他總是很冷靜,總是能在看似不合理的情境中,找到我的盲點和錯處。
我想我是怕極了他那樣的能力,特別是那天的情況,我竟隱隱覺得愛文的話,其實不無道理。
像大樹一樣高 53
我想我是怕極了他那樣的能力,特別是那天的情況,我竟隱隱覺得愛文的話,其實不無道理。
我有什麼資格說,立樹在我這裡,就一定是最幸福的呢?愛文說的沒錯,那裡有他的親生父親,不管怎麼說,親生的總是比撿到的好,何況秀朗對立樹並非沒有愛,那是他初戀情人生下的種,比起愛文的孩子,他搞不好還會加倍呵護。
還有愛文,我覺得她也變了。
過去她在我的印象裡,一直是個不知世事、天真而自私的小女孩。然後這幾次接觸下來,我反而發現天真的人其實是我,只有中二的人,才會毫不猶豫地指責別人也中二。
現在的她,我毫不懷疑她能夠當個好母親。她在婚姻上如此失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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