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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快就知道愛文指的是哪裡,心裡暗忖原來如此。不過這些人也真不怕哪天來個強力颱風,小樹被連根拔起,到時候他們不分手也不行。
我也忽然明白過來,那個叫鬱惠的女人,為什麼會把那孩子取名叫“立樹”了。因為那是鬱惠在這世界上,唯一能夠遺留給秀朗的東西、唯一能給秀朗的承諾。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底有一塊,像灌了鉛般沉甸甸起來。
“你……都不吃醋嗎?不恨嗎?我是說鬱惠。”我看著愛文的表情,忍不住問。
“說吃醋當然是會吃醋……畢竟秀朗哥現在是我的丈夫。”
愛文苦笑了一下。“但是因為物件是鬱惠,所以情況就有點複雜,我是從小看著秀朗哥為那個女人痴迷,就我這個旁觀者而言,鬱惠就好像某種遙不可及的女人一樣。可能我心裡也認定,鬱惠是唯一秀朗哥今生愛過的人吧。”
她忽然正色起來,面對著我正襟危坐。
“所以你可以相信我,阿桓,關於立樹的事。我是認真想要扶養立樹長大的,不論他是誰的孩子,我已經流產了三次,醫生說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懷孕了。”
愛文說著,忍不住又是一嘆。身為女人,卻無法生孩子,這和原本就無法擁有孩子的我比起來,哪一個比較可憐,我實在分不出來。
“但我真的很想要一個孩子……當然我可以去收養別人,但既然我和秀朗哥要做一輩子夫妻,立樹有秀朗哥的血緣,怎麼都比外頭來路不明的孩子好。阿桓,我可以跟你發誓,把立樹交給我,我會一輩子疼愛他、呵護他,把他當作自己的小孩拉拔他長大。”
我心情無比複雜,要是愛文早個半年來,聽見這些話,我會感佩他,搞不好還會覺得鬆了口氣,因為立樹總算找到了理想的歸宿。
但是現在,我想著立樹,又想起楊昭商。這兩個人,已經成為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東西,無法割捨的一部分。無論出於什麼理由,我都無法將他們讓給旁人。
“你連見都沒有見過立樹,憑什麼說這種話?”我沒好氣地說。
像大樹一樣高 52
“你連見都沒有見過立樹,憑什麼說這種話?”我沒好氣地說。
“我知道,世上沒有比養別人的孩子更辛苦的事,這些我都有心理準備的。阿桓,請你信任我,立樹在我這裡,我會盡自己一切所能讓他幸福。”
愛文握住胸口說,她拍著自己的心口,彷佛真要把心捧給我看似的。我一時像浸進了醋裡,胸口酸澀成一片。
“不要說了,我不可能把立樹讓給你。”
我閉上眼睛。“立樹是我的小孩,秀朗既把他託給了我,我就有義務照顧他一輩子。立樹在我這兒,我也會盡自己一切所能讓他幸福,這點和你是一樣的。”
愛文似乎不肯放棄。
“但是你也和他相處不到半年而已,不是嗎?阿桓,你真瞭解他需要什麼嗎?立樹在我這裡,有他的親生父親,還有一個肯愛他的養母。他會有一個正常的家庭,在學校也好、社會上也好,都能抬頭挺胸地走路。可是你呢?”
我生起氣來,即使我知道愛文說得沒錯。
“我這裡也有一個正常的家庭,有一個人和我同樣愛小孩、愛著立樹,他會和我一起扶養立樹長大成人。”
“你說的人,是男人吧?”
愛文一語道破。“我不是歧視你們,這些年我的觀念改變很多,也知道愛情有各種各樣的形式。但是阿桓,像我過去一樣,觀念食古不化的人,街上還到處都是。你覺得立樹要是被你們養大,真能堂堂正正地像一般人那樣生活嗎?”
她枉顧我臉色鐵青,鍥而不捨地遊說。
“而且你認識那個男人多久?一年?還是兩年?你怎能確定他會一輩子好好對待立樹?阿桓,養孩子真的不是一時興起的事,那是一輩子的功夫。我想你是男人,可能不比我們女人明白……”
“我很認真!”
我咬住牙,終於吼了出來。
“沒人比我更認真想扶養立樹了!你說你那裡是正常的家庭,爸爸一天到晚搞外遇,和自己辦公室的特助上床,這種家庭也敢說是正常?你又怎麼確定立樹在你那裡,比在我這裡好過?”
愛文一時啞然,我看見她眼眶微紅,不知道是我哪句話刺中了她。
“那個特助,秀朗是因為你而請的。”愛文幽幽地說:“他因為忘不了你,所以找了一個和你有幾分相像的,連辦公室都沒換,就這樣欺騙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