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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移動小秘書登場!
氣憤之餘計程車停在身前,彭勃拉開車門上去,說了自己的地址又反悔,告訴司機一個大概方位,他給施沐晨打了過去。其實他想騷擾熊,可又覺得盯著一人兒禍害缺德點兒,再說熊都說了想踏實練琴,這會兒想必身心舒暢能早睡一天了吧?施沐晨不一樣,施沐晨是個夜貓子,這會兒屬於求被禍害的典型。貓頭鷹站哪根兒杈上不是站啊!
雪又下了起來。
河堤被太陽烤得熱烘烘的,天空很藍,背後的樹木鬱鬱蔥蔥站在道路旁,一直延伸出很遠很遠,與河對岸的樹木相交於沒有盡頭的盡頭。身上被蚊子叮咬的紅腫很癢,可我直到這時才有點兒力氣伸手去抓,越抓越癢。
背很疼,陽光很刺眼,我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能在這不知道是哪裡的哪裡躺上這麼久。盛夏的太陽早早來上班,這會兒已經掛在了高遠的藍天上。
是幾點了呢?不知道,也沒理由非要知道,反正又沒事情要做。
屁股很疼,越來越疼,和背疼交織在一起狠勁兒地折磨著人。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聽話的孩子就應該感到疼痛吧?
這是我離家之後第一次感到後悔,然而也正是這一刻我才清楚地明白,自己是再也回不去了。
天真藍啊,樹真綠啊,泥土的氣味真香呀。昨天夜裡從上面滑下來,掉進一片淤泥裡,還以為自己墜入了哪般的地獄,不曾想,太陽一出來,這“地獄”竟是如此美麗。黏在身上的泥巴幹了裂了,惱人的蚊蟲都飛去樹叢裡避暑了,乾涸的河堤除了沒有水,哪兒都充斥著大自然的美妙。
還活著,那些讓自己以為會死去的疼痛最終都只是紙老虎而已。
恍惚中,我抬起了胳膊,以遮蔽那越來越刺眼的陽光。
今後要怎麼辦呢?關於未來的迷惘越來越深了。
遠處傳來機動車的聲音,由遠及近。我想也許自己應該挪挪,可身上還是沒多大勁兒。再一想,又覺得荒唐——你躺在河堤下面,又會妨礙誰呢?
機動車的聲音忽然消失了,反倒顯得那麼不自然,彷彿是幻聽結束一般。想不到的是,一片靜謐中,竟有人呼喚自己的名字。那聲音真清晰呀。
“我的老天!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鬼樣子?怎麼躺在這兒?讓我這一通好找!你要急死誰啊!”
聲音越來越貼近耳邊,然後,眼前浮現出了一張熟悉的臉。
“說話啊!你別嚇唬我!”
臉被舟舟拍著,我眨眨眼算作對他的回應。
“先起來。躺在這兒算怎麼回事兒!”插進腋下的胳膊像是孤獨無依時刻獨有的支撐,我毫不客氣地把全身僅剩的力氣交付了這一點。
“祖宗,你是不知道,俱樂部裡簡直炸窩了。”
停在河堤上的是一輛計程車,胖胖的司機即便在冷氣下鼻尖也掛著汗。他有點嫌我髒,又不好意說,我就當沒看出來,利用了他的靦腆。
車起步上路,我閉上眼,靠在了舟舟肩上。
剛到家,我就被舟舟推進了浴室。說是家,其實這裡跟我沒多大關係,僅僅是出於舟舟的好心自己借來的一點點立足之地。
脫衣服的時候,乾裂的泥塊不停掉在腳邊,上衣、褲子哪兒哪兒都是土。水迎頭砸下來,險些摔倒,完全虛脫一般的我就連水的重量都負荷不起。擠壓著浴液,玫瑰的香氛味道直衝鼻息,但塗抹在身上,感覺竟像是玫瑰花刺割著皮肉。身上有好幾塊淤青,像植物的球根。
渾渾噩噩地出來,我直直地走進客廳,什麼也沒說就撲倒在了沙發上。
有杯子碰觸茶几的聲音,我一聽到就像難民似的伸手去抓。
“慢點兒喝。”舟舟擔憂地看著我。我卻只會鼓咚咚地喝下那些水,彷彿不喝就會渴死一般。
舟舟看了我好一會兒才起身,我看著他進了廚房,端了玻璃壁上結滿水珠的水壺出來。
“又不知道關燈。”他絮絮叨叨地說,然後我聽到了玻璃碎裂的聲音。
條件反射似的起身走到舟舟身旁,他一把抓住了我的肩,扯開我身上長長的Tee上上下下地看。我的眼睛溜向地板,忽然明白舟舟扔掉手裡水壺的原因——衣服褲子都被水泡溼了,泥巴已經被沖走,這會兒黃色的泥湯混著乾涸又被浸透的血水猙獰不堪。
“是別人的血。”我像是喃喃自語地說。
“內褲上的呢?”舟舟盯著我的眼睛問。
“哦……那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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