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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寅傻了。
自升入中學後,他好像就沒見宋鳴雨哭過了。那人總是一副波瀾不驚雲淡風輕的樣子,似乎沒什麼事能難倒他。在自己面前,甚至連眉都很少皺一下,更何況是流淚?關寅更加確信自己是在做夢了。
你別哭。
你別哭啊。
夢裡的關寅手忙腳亂地想要給宋鳴雨擦眼淚,卻怎麼抹都抹不到,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淚珠一顆一顆往下掉。
夢裡的宋鳴雨也不出聲,只靜靜地任眼淚一顆接一顆地往下落。
明明知道只是一場夢而已,夢裡的關寅卻覺得自己心痛得快死了。
這場夢,奇怪卻真實,連那心痛都無比真實,真實到即便現在關寅回想起來,胸口仍會隱隱發痛。
話說開後,唐惜其反倒安分了許多,也許是抱著些仍想挽回的僥倖。但關寅的心意已定,很快便連分開後的住處都找好了。
離公司三站地的一處老舊小區,說是一室一廳,那個廳小得放下一臺洗衣機,一張小飯桌,便連轉身的地兒都沒了。不過好在房間還算寬敞,向陽的四層,對單身男人來說足夠了。
關寅除了自己的衣物,一床被鋪,和一臺電腦外,大部分都留給了唐惜其。
看著關寅忙進忙出,往紙箱裡裝著日常必需品和雜物,才裝了個半滿便開始封箱,唐惜其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關寅的手停了一下,頭也不抬地回答:“我現在也不清楚。”
“你還會回來嗎?”
關寅無法回答。
他知道唐惜其內心不安,但說實話他自己心裡也沒數,搬出去後也沒什麼具體打算,他只知道,目前兩人若是繼續住在一起,只會讓彼此間的關係越來越糟。
“我就知道……”
封好最後一隻箱子,關寅疑惑地回頭望向唐惜其。
“我早就料到,遲早有這麼一天,你會為了他離開我。
“宋鳴雨他真是太狡猾了,打得一手好兄弟牌,把你吃得死死的。
“我原先以為只要不說開就沒事,誰想到根本沒用,根本沒用。在你心裡,我根本就比不上宋鳴雨重要!”
唐惜其的話尾帶著顫。
關寅無聲地嘆了一口氣,捧起了地上的箱子,說了句也許吧,便開啟門走出去,將唐惜其的哭聲留在了身後。
這些日子下來,關寅早已明白,唐惜其對宋鳴雨的心結不是兩三天就能輕易解開的。就算此時向唐惜其解釋,自己的離開是因為他總是將錯推到別人身上,卻從不反省他自己,分開一段時間正是為了讓他看清楚,恐怕唐惜其也是聽不進去的。
既然唐惜其內心認定自己更看重宋鳴雨,認定宋鳴雨城府極深,再解釋也只會越抹越黑。
算了。
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他已經不想再管了。
三十二歲,關寅才真正過上了獨身生活。
剛畢業那兩年雖然也是一個人租房在外,但因為唐惜其經常從宿舍溜出來住在他那兒,其實等於是半同居狀態。
按理說應該很不習慣才是,關寅卻覺得愜意更多一些。
也許是搬走前最後那句話惹惱了唐惜其,分開後對方一次也沒有主動聯絡過,關寅也樂得清淨。
如今住得離公司近了,每天可以多睡兩個小時。下班也不必費心思想晚上的菜式,懶得做時一盒快餐便解決了。每天回家先開啟電視機,有了人聲便也不覺寂寞。老式彩電螢幕雖不大,但卻可以隨便看自己想看的節目,再也不用為了看場足球跑去宋鳴雨家裡……
只可惜那人再也不會陪自己看球了。
也許唐惜其說得對,從兩人分開後,他卻更想念宋鳴雨這一點來說,可能他是看重宋鳴雨更多一些。
入秋前,關寅跟唐惜其約了時間回去拿秋冬的衣被。一進門,卻見個陌生男人貼在唐惜其身後狀似親暱。
關寅只愣了一愣,打了聲招呼便要進屋去收拾衣物。結果唐惜其果然又不依不饒大鬧了一通,說他已經完全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了,連嫉妒都不會。
關寅忘了那天是怎麼才從那個屋裡離開的,只記得那個自稱是唐惜其同事的男人一直在邊上看著熱鬧,直到唐惜其哭著叫道分手才上前來安慰。
看得出那個男人對唐惜其有意,關寅卻絲毫不覺得心急,甚至覺得他們倆要是能走到一起去,也沒什麼不好。
這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