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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是他認真去追尋的希望。

到底哪個是夢，哪個是現實？白非的死是否另有隱情？白非想要醒來，卻做不到。魔障般地只想看到方是，聽到方是的聲音，哪怕是重複了幾十遍的夢。

第9章　一直都在

方是坐在寬大的沙發上，對面是白非的父母，一時間氣氛劍拔弩張，好似三堂會審。

“我就直說了，你接近小非有什麼目的？為了向方家復仇？”李婉秋語氣不善，典型護犢子的雞媽媽。

方是毫無波瀾：“我確實需要方家，需要有足夠力量來保護白非。但我向二位保證，絕不會藉助白家一絲一毫。希望您們給我個證明自己的機會，哪怕是監視也無所謂。”

他的語言平靜地像在敘述個事實，讓白展業和李婉秋不得不相信，眼前這個人擁有讓人信服的能力。明明只有18歲，給白展業的感覺卻像個遲暮的老人。不似白老爺子那樣硬朗風光，野心依舊。方是的表現讓他們深刻體會到“別無所求”四個字。方是的一切都不屬於他自己，他也不屬於這個世界，他踏著生存的步伐向死亡走去。除了白非，沒有人能夠阻擋他堅定的腳步。

李婉秋是個感性的女人，她從方是身上感受更多。聯想到方是和母親相依為命，過著舉步維艱的生活。高中她母親一直隱瞞她的癌症，而早已察覺到的方是，裝作毫無所知，默默維護著母親的關愛。並且為了給母親治病，這孩子幾乎嚐遍了常人無法想象的痛苦。給科研院當做實驗體，去打。黑拳。只要不犯法，他拿出了除了生命的一切。然而沒有換回她媽媽的命，他選擇跳江自殺，不知被誰救了。

這樣的孩子只要一交付真心，把命都能送過去。如果他救小非沒有其他的目的，那麼，方是真的在用性命給白非爭取時間。所以白非身上的傷很輕，而他，奄奄一息。雖然這麼早恢復讓李婉秋吃驚，但聽到科研院親自給醫院壓下的輿論，她隱約也明白了什麼。

方是，無疑是讓李婉秋心疼的孩子。他的優秀甚至讓李婉秋對自己的兒子都信心不足，小非到底哪點值得方是付出至此？不過轉念一想，白非昏迷中唸叨了十天的方是，似乎小非對方是用情至深啊。

母親都是偏心的，想通了二人的關係後，她寧可相信兒子有魅力有眼光，找到了方是這樣的好男人。至於是否是愛情，就交給他倆慢慢處吧，只要對小非好的，小非又願意，那他們這裡不會有任何阻力。李婉秋和白展業交換了個眼神，就把方是帶進了白非的病房。

方是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見白非痛苦地掙扎著。不知道他做著什麼夢，但一定不會是好夢。直到……白非嘶啞地獰叫：“方是……”

方是不可控制地握住了白非的手，想溫暖對方卻從對方手中感到溫熱。他苦笑著自嘲，該死的冰冷，連想要給心愛的人帶去溫暖都做不到。

於是他換個一種方法：“我在這裡，我就在這裡……”方是低頭伏在白非的耳邊，用只有他們才能聽到的話語不斷重複著。“睜開眼吧，小非。睜眼看看我……”不管你夢見了什麼，只要睜眼就會醒，我一直在你身邊。

門外李婉秋透過玻璃牆死死盯著方是的一舉一動，生怕兒子被佔了便宜，看見方是垂頭在白非耳邊吐氣，李婉秋正努力壓制自己想要砸碎玻璃的衝動。正糾結著方是會不會趁兒子昏迷來個浪漫接吻什麼的，猛然瞪大了眼睛，和白展業對望一眼，同時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驚欣喜與無奈。

白非醒了，待眼睛有了焦距後扭頭看著方是，看到對方慌亂的眼神和不知所措蠕動著的嘴唇，白非緊跟著就把自己的嘴貼了上去。真真實實的冰涼，白非卻感到身體不可遏制的溫暖。方是就在自己身邊，他現在還活著。頭一次感謝上天要自己重生了，重生在有方是的世界裡。哪怕這次依然是前世的結局，他也無所謂了。至少他們還有7年的時光，足夠讓他懷揣著幸福死去。

一吻蜻蜓點水般戛然而止。只有彼此明白其中意義：——我醒來了，確認到你還在。

——只要你不讓我離開，我就一直都在。

看到這一幕，門外的二老震驚方是真的把白非喚醒，欣喜兒子醒來了，又無奈兒子的舉動。看來離不開人的一方，是自己家的小非啊。從小到大一直都讓二人無比省心，原來都攢在這兒等著呢。無奈歸無奈，白展業拉著李婉秋默默離開了，算是徹底認可方是和白非的戀情。

“爸媽讓你來的？”白非一清醒過來就恢復正常人的狀態。

“嗯。”方是眼裡滿滿都是白非，手上還削著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