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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自己信心滿滿。為什麼自己卻這樣無能,想不到任何安慰的話?
越是想說,就越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兩人之間難捱的沉寂,如烈火般燒灼著陳文俊的心。
沉默不知持續了多久,季清宇臉上的低落神情也漸漸收斂,又變成那副平淡而陰鬱的神情。季清宇不再說,伸手將酒杯放進托盤中。
「我先將這二十個拿過去,一會兒再過來拿。」季清宇像是根本沒發生過剛才的事一樣,平靜地對他說。
陳文俊連忙點頭,僵硬的嘴唇這才動了動,「嗯,好的。」
季清宇轉身離去,陳文俊亦低下頭,拿過一旁的杯子,在水流下用海綿清洗。不知為什麼,身體顫抖起來,他憎恨這樣無力的自己。
凌晨三、四點,差不多到了打烊時候,大家也都閒了下來。
陳文俊今晚格外忙碌,他不僅飛快將自己的工作做完,更盡力去幫季清宇的忙。到了此刻,他仍無法閒下來,一個人在走廊上來回走著。路過一個窗戶時,看見季清宇開啟了一個袋子,裡面裝著吉他的碎片。
明明是已經破到根本不能修復的吉他,季清宇卻極專注地將碎片用強力膠黏起來。
陳文俊看得出神,但季清宇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起身往外走來。門被推開,陳文俊躲避不及,只得傻傻與他對視。
季清宇一楞,然後說:「你忙嗎?」
他搖搖頭。
「那幫我看一下吉他吧。我有點事要出去,一會兒就回來。」他本不願吉他被別人看見,只是他知道陳文俊絕無惡意,而且自己其實早已接納了這個有些怯懦的青年,把他視為朋友。
見陳文俊點頭後,季清宇這才匆匆快步離開。
陳文俊走進屋內,看著剛被修復的一小部份吉他。吉他即使修好,也肯定不能再用了。只是季清宇既然這麼珍視,就說明這把吉他對他很重要。
他忍不住將碎片一點點拿出來小心地拼好。之後見季清宇一直沒有回來,他便試著用強力膠黏。
一開始很容易,只是強力膠用多了,難免會黏到手。等指腹被沾黏得像是一塊塑膠薄膜時,他才發現強力膠的管身上寫著「切勿以手直接接觸」。
他摩挲了兩下,便決定不再在意,接著將剩下的碎片小心黏合。
時間一點點流逝,陳文俊也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吉他上。
面對人群時,他總是緊張地忐忑不安。但面對的是無機物時,他就會鎮定下來,且極有耐心。吉他的形狀慢慢拼湊出來,受損嚴重的面板漸漸完整,然後,吉他恢復為完好無缺的模樣。
季清宇推門而入的時候,便看見吉他已經恢復原狀。陳文俊正用報紙扇風,加快強力膠乾燥的速度。
「你回來了……」陳文俊有些忐忑,「方才我看你修了一部份,所以我也試著修修看,你會不會介意?」
季清宇伸手輕觸滿是裂痕的吉他。裂痕這麼多,正說明修補不易。「謝謝你,原本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否能修好,沒想到你這麼有耐心。」
陳文俊這才褪去忐忑神色,因為可以幫到季清宇而高興。
季清宇的眼角餘光看見他的手,心中一驚,「你的手怎麼了?」
陳文俊將手往背後藏,「沒什麼。只是一點強力膠,洗洗就行了。」
「什麼一點?強力膠的腐蝕性對面板傷害很大。」季清宇拽過他的手,皺眉凝視著那被腐蝕得過於光滑的手指,「你為了吉他,把自己的手弄成這樣?」吉他對他來說是最珍貴的東西,但對陳文俊來說,明明算不上什麼。
「沒什麼的。」
「你就不擔心一下自己嗎?」季清宇忍不住有些生氣。
陳文俊無法回答。他不善言辭,在說話方面永遠是失敗者。可是他的心意是真的,只要是他能做到的,他願意盡一切努力為季清宇做到。
沉默中,季清宇專注凝視著陳文俊,他眸中一貫的冰冷慢慢融化,變得柔軟。
「走吧,我帶你去擦藥。」季清宇拉著陳文俊的手嚮往外走。
陳文俊只覺得他那隻微涼的手讓自己身體竄過陣陣熱流,而季清宇的舉動更讓他心跳加速。他勉強停住步伐,「可是吉他放在這裡,萬一……」
「吉他很重要,可是你也很重要。」
心猛地跳了一下,陳文俊腦中一片空白,被季清宇拉著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你不用這樣。是我自己不小心才弄到的……其實也不嚴重,過兩天就會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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