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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這乾孃內裡倒是自尊的很。“下次還是我去買吧,那些魚的種類很多,我還想一種一種試呢。正好給蘭來個魚湯。”
乾孃笑著,臉皮皺成一團,道,“好好!”
穿過謝家村一直向東走不遠就是大海,海平線在天地之間劃出一條長長淺淺的傷疤,暗色的海潮拍打上岸,又迅速退了開去,雪白的浪尖在海風下發出轟轟的鳴叫。
蘭一個人坐在沙子上對著海,在幾盞漁燈的照耀下,背影單調蒼白。
我喘著氣走過去捉住他被海風帶起飛揚的頭髮,拉他的冰涼的手讓他站起來,我足足瘋狂找了他一個多時辰。
我深吸了口鹹腥的海風,哄道,“蘭,回去好不好?”
他微微側著頭看過來,表情滯呆,一言不發的又看向地面完全沒有要跟我回去的意思。
居然連靴子都沒有穿!
早春的夜晚溫度很低,尤其是在這海風猛吹的岸邊,他居然赤著足浸在不時湧過來的海水裡!
我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問什麼,也不知道從何說起,他自醒來就一直這個樣子,像木偶一樣不說話,無法交流無法理解。
我直接把他抱起來就走。乾孃燒了熱水,我幫他抹乾淨雙腳,光潔圓滑的腳踝上有幾道淺淺的劃傷,大概是石頭貝殼之類的弄的。我不過是去溪那邊打了桶水,他就給我一個人走到那邊!
“涼。”
“什麼……”我猛的停了動作,抬頭看著他的臉,去確定不是我的幻聽,“蘭你剛才說什麼了?”。
“涼,喜歡。”他的表情還是痴痴傻傻的,披著被子看著我。我直接丟了抹布環著住他的腦袋,“蘭,你終於肯說話了!跟我說話,跟我說話,什麼都沒關係!”
他不安分的動了動腦袋,像是呼吸不了,我吸了把鼻涕放開他,“你喜歡我以後帶你去看。”
他的手指涼涼的,摸在我臉上很舒服,“……不要哭。”
我把他按回床上,緊緊的抱著他的脖子,閉著眼睛不管他聽不聽懂,“我沒有哭,你還沒有好起來我不會哭,不會的。”
南蒲岸
我只在黃昏帶他去過幾次。
我喜歡在黃昏無人的岸角去偷襲他的臉和唇,他的睫毛像珍稀蝴蝶標本上的羽翼,齊齊的染上黃光向上翹著。
我或者只是不想他覺得我陌生,至少在這種情況下我對於他是特別的,哪怕只是一點點的與眾不同。
我在他身邊用樹枝畫個大圈子,他抬著手去遮太陽,手上的琉璃釦子露了出來,反射著漫天霞光。
我再帶他到那片海的時候正有幾艘船運貨物進港,聽說都是這村子外出做生意的人。
原本乾孃家這邊是偏僻安靜的,但那三天兩頭繞過這去溪那邊打水的姑娘越來越多的時候,蘭也就藏不住了。我總不能一天到晚關他在房間,這屋子有很輕的黴味,呼吸不暢他肺部的傷就引起劇烈的咳嗽,嚴重的時候的還會咳出血來。
老二的藥我用的七七八八了,就索性直接帶他去看大夫,也懶得躲躲藏藏了。
這村子只有一個老大夫,留著的鬍子長到肚子。他把了脈後,沉吟道,“病人調理的好,不是很嚴重,就是肺部有點損傷,照這方子捉幾次藥熬水,一個多星期就能痊癒了。”
我謝過了大夫,把蘭扶上了馬車,這大夫的大女兒居然是那個賣魚給我的姑娘,她噔噔的從裡屋跑了過來,塞過來幾包藥和魚,“給我的?”
她臉上有點薄紅,但一會就不見了,看著鞋尖道,“拿去!你哥哥不是病了嗎?給他煮就好了。我……我沒其他意思!”
說完又噔噔的跑回屋子裡。
“那些都是什麼?”
薛芳,也就是那個大夫的大女兒,指著那隻最大的船道,“冬季這裡的糧食是不夠這麼多人吃的,大多數成年男子這時就會出海打漁或者和其他城裡的人做生意,有珍珠的,也有一些布料,不過最多還是往這輸入糧食。”
這也難怪,這地的確不是很肥沃的黑土,村子不少,可能還不止粗略上的幾百戶。這海岸的形狀內凹,很適宜停船靠岸,如果這裡不是比較多山,說不定就可以發展成為忭梁那樣的大城。
“別走太近!”我招呼蘭。
他停在了離海水很近的溼沙上,黃黃細細的海沙在陽光下一閃一閃的亮著光,蘭迎著太陽站那裡都像蒙上了層金暈。
“你哥哥真好看。不過跟你長的一點也不像啊。”
我笑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