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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一句。「你可曾想過,在你與他錯身而過的當下,也許你所渴望的曾經唾手可得?」
他想過、當然想過!每個心中曾有期盼的人都會這樣想,但他從來不曾伸出手,他知道妄想只是妄想,墨鴆說的不是事實,因為他不懂恆罪月,更不懂自己在愛著的同時,其實更早更早的放棄了,只是單相思成了慣有的無奈,夢魘之下的他更貪求恆罪月的溫暖與笑靨。
而現在……
酖月 四十一
「宣玥倫,你不說,是否怕破壞了你與他之間的關係?」
即使說了也不會真的破壞,他們三人的關係堅如磐石,他只是不想恆罪月因而愧疚,墨鴆不懂,真正會被破壞的橫亙在他與他之間,就差一步。
就差一步。
「去說吧,只要你說了,本殿立刻便放了他,並依我所承諾的,毫髮不傷。」
宣玥倫低下頭,復又抬起,雙眸閃動幾近放棄的紅,墨鴆卻仍是在笑,指尖輕柔地撫過他的眼角並直到他的唇,而湊上前的唇瓣那樣近了,幾乎像是以話語、以氣息吻著他。
「去破壞吧。」
抓著他衣襟的手緩緩地鬆開,水牢裡那麼靜,於是宣玥倫轉身離去的腳步聲那樣清晰,像是漣漪一陣一陣在他心底化開,墨鴆笑看著宣玥倫走到恆罪月身旁、看著他握住恆罪月的手,然後,他竟輕輕地轉身,獨自一人走上燭火搖曳的長階。刻意發出的腳步聲忽緩忽停,宣玥倫知道墨鴆不會離去,也許他就站在那兒,凝神聽著自己所說的每一句。
恆罪月的手依舊那樣溫暖,心底卻有一陣冰涼漫過。「罪月……」
他將恆罪月的手握得很緊,緊得痛了,他便立刻鬆開,然後又握住。恆罪月沒有睜開眼睛,但宣玥倫知道恆罪月感覺得到他,也聽得到他,因為他居然相信墨鴆不會騙他……於是他低低地又喚了他的名,彷佛除了這兩個字以外他再也說不出什麼。
他想,恆罪月那樣聰明,一定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了,但他應該說,因為墨鴆就站在另一頭。
墨鴆說,去破壞吧。
那一刻,他看見墨鴆臉上分明在笑,眼底卻那樣冰涼,就像是他的指尖一般。
「罪月……我一直將你放在心頭!」曾經,恆罪月比他自己還要更重要,但他現在已經忘記那時的心情,半點都無法回憶,只是無法言說的疼。
話語分明顫抖,他卻綻開苦笑,指尖劃過恆罪月的掌,深深地刻上耆醫二字,又一次、再一次,然後他重重地握了一握恆罪月的手,隨即放開,回頭奔上長階,慌亂腳步猶似逃離,卻更像是尋找,只是連他自己都不知究竟要逃離什麼、又能尋找什麼!他終究撞入墨鴆黑色的懷抱,墨鴆沒有看他,只緊緊地抱住了他。
宣玥倫在他懷中模糊而破碎地說著:「我想回去,回夜臺……」
「好,我們回去。」
風雪吹得狂了,墨鴆卻沒有打起傘,只牽著他那樣快的走著,雪打在身上幾乎都痛了,宣玥倫什麼也看不清,只能任由墨鴆的手牽他往前,回到夜臺後墨鴆摒退了所有人,搖曳的燭火間他依稀冷得顫抖,墨鴆將他擁入懷中時,心口卻又恍然炙熱!
覆上的吻那樣深沈而狂亂,他卻不自覺的回應,幾乎就要窒息了,但墨鴆卻仍像不夠一般的不斷深入,只覺自己就要斷氣的那一刻,墨鴆放開了他,輕輕地靠上他的肩膀,氣息恍恍惚惚地吹上他的頸項,竟像是不捨、像是乞求。
不捨什麼、乞求什麼?
以為他要自己的世界全部粉碎,那現在這樣又算什麼!明明這樣想、明明有很多咒罵就徘徊在方才被吻得腫脹的唇際,他卻什麼也說不出口,真正溢位來的只有兩個字,很輕很輕的兩個字,彷佛只是一聲無可奈何的嘆息,聽不見,卻打在墨鴆的胸口。
那是他的名字。
「你的心裡,還有誰?」
這一刻,宣玥倫竟願意相信這一句是真心的。墨鴆問,他的心裡還有誰?
「宣玥倫……」
那麼溫柔的聲音,卻比長生還要更毒!
「宣玥倫,你的心裡能不能有我?」
墨鴆的手準確地指上他的心口,宣玥倫忍不住想要後退,卻已經沒有退路,他望入墨鴆的眼,希望看見一點戲謔一點挑釁,但卻沒有,他甚至覺得、甚至以為墨鴆傷心了……
雙唇幾次開閤,他欲言又止,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彷佛被狠狠地刺入一刀,他終是緊緊地閉上了嘴。
不能說!
說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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