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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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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蘇如雲低低地說著,墨鴆只是抹開桌面藥液,手上傳來一陣涼意,他又想起沒了真氣護體的宣玥倫卻偏愛在夜臺外賞花,叫那寒氣凍得他全身冰冷,然後才偎進自己的懷裡,撒嬌似地說冷。

蘇如雲的聲音混著銅壺滴漏的聲響,他以為已經過了很久,但原來不過半個時辰。

「如果他疼了,自己也會痛……只要他笑了,就覺得好像很幸福。」

蘇如雲仍喃喃地描述著那些他像是知道卻又不清楚的情感,看著手上的紅色藥液,他突然笑了,黑袍翻出一彎浪,他一步一步踏出清明。看著他離去背影,蘇如雲卻沒有起身,反是仰頭一聲長嘆,其實根本不該過問,只是……望著蘇如岫久了,竟多麼希望能夠看見哪些人可以開開心心的在一起。

墨鴆也好、宣玥倫也罷,若有那樣的人,便似乎還有些希望。

墨鴆仍然沒有走入夜臺,卻下了長牢,寒鐵欄內的水清正繡著他的雪裘,紫黑的貂毛柔得發亮,他卻知道這件雪裘永遠不可能完成。

「師父。」

「墨鴆。」水清轉過頭來,笑笑地放下手中未完成的裘衣。「聽說你抓住了恆罪月,可已決定如何處置了?」

「本殿要放了他。」

聞言,水清臉色大變。「什麼!」

「師父沒有聽錯,本殿要放了他,毫髮不傷。」

「為何……」水清的手穿出欄杆,彷佛有些顫抖地抓住墨鴆的衣袖。「難道是為了誰?」

「不為誰,只為本殿自己。」

「你胡說!」像是想要將墨鴆拉近,水清的手那樣用力,但墨鴆卻是紋風不動,仍靜靜站立原處。「為了無極殿你不能那麼作。」

「為何不能?」墨鴆笑著將衣袖抽離她的手,轉身像是就要離去,卻又停步。

「墨鴆,你是不是愛上了宣玥倫?你不能愛他!」

「師父,愛是什麼?」

「對!你不懂愛、你不會愛,墨鴆,我沒有教你愛!」

看著眼前似乎瘋狂的水清,墨鴆淡淡一笑。他自小便跟隨在水清身旁,水清一直待他很好,他也曾經很喜歡女子看著自己時驕傲的笑,然隨著年歲經過,他的藥毒天賦再也無法掩蓋,女子的笑越來越扭曲,竟像是痛苦大於歡欣,而女子待他越來越是冷淡,抓著他的手又那樣牢緊,緊得幾乎傷了自己。那時,水清對他說恨。

面對那樣熱切的恨意,他只能冷漠對待,將所有的年少歲月耗費在餵養一片無聲的鴆華。

鴆華盛放之時,水清殺不成他,無極殿內變了天,他仍只是一個人看著鴆華花海,越復冷漠,心下卻明白那個會為自己驕傲而笑的女子已經不在,但他沒有殺了水清,仍是叫她一聲師父,並聽她反覆說著恨與愛,那是水清從未教過他的。不,或許水清教過他恨,用她的獨門秘毒與不再出現的笑。

關於愛,水清沒有教過,而她的表現亦難以理解,他只笑著,並不試著去懂。

他不需要愛,若有想要的東西便取來放在手中就是。蘇如岫、甚至是合歡苑的所有人都曾對他說愛,但他從不覺得有何差別,愛也罷、不愛也罷,他仍是笑著,幾乎已帶一點輕蔑。

直到今日……直到宣玥倫走入他的花海。一開始真的只是遊戲,他只想看著宣玥倫為自己劃開血脈、為自己血盡而亡,他想那一定很有趣,畢竟自己翻手便可給他人苦痛,卻無法要人心甘情願為他而痛。

但分明只該看著的局外人,為何也跟著疼了?

「你沒有教我愛。」蘇如雲說,愛是不需要教的。

「對,我沒有教你,你不能愛!」

「可我疼。」他淡淡的說著,並撫上自己的心口。「無藥可解的疼。」

除了疼,還有空,宣玥倫的淚水在他心底打出一片空洞,教會他什麼是寂寞。

酖月 四十

「墨鴆!」

水清帶淚的哭喊沒有喚住墨鴆的腳步,不知墨鴆究竟走了多久,又有一道腳步聲敲響長牢,耆醫走得緩,每一步都像遲疑,他終於在寒鐵欄前站定,只見水清坐在繡架旁,正拿著剪子在拆那件未完成的雪裘。

「水君。」他低頭恭敬行禮。

「你帶了墨鴆的血嗎?」

耆醫點頭,將所得之物雙手奉上。「是,這是水璟島主私藏的殿主之血及鴆華汁液。」

上前奪過瓷盒,水清恨恨地說:「那老賊倒有些本領!只要有了這些,我就可以贏過墨鴆的長生,贏過他……然後殺了他!」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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