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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鴆帶著他繞向另一道長階,階甚長,盡頭處竟是一座花園,隆冬之時百花凋萎,僅有幾枝紅梅零零落落的開著,姿態卻甚美,想起愛梅的白少邪,宣玥倫不免跨出幾步,又讓墨鴆拉住。
「當心,這是無極殿最高之處,另一端可是峭壁。」
見離盡頭尚遠著,宣玥倫又想上前,墨鴆笑著帶他走到最大的梅樹前,伸手便折下一枝給他,接過梅枝,宣玥倫仍是沈默,墨鴆卻看得透徹,開口問道:「想起誰了?」
「少邪。他最愛梅。」
「本殿還以為你想起了恆罪月。」
看了他一眼,宣玥倫依舊不言不語,墨鴆又笑問:「你呢,你喜歡什麼花,本殿為你在這種滿一片。」
宣玥倫像是想起什麼,隨即快速地回答。「不用。」
「也只有你捨得這麼回絕本殿一片心意。」墨鴆笑著抱住他,低低愛語迴繞耳際,宣玥倫卻掙脫了他,逕自走下階梯,隨即又讓墨鴆拉回懷裡。「別走那麼快,沒有本殿扶著,萬一跌傷了,本殿可要心疼。」
靠在他懷中,宣玥倫低低地說了什麼,墨鴆沒有聽清,於是低頭輕問:「你說什麼?」
「鴆華。」
聞言,墨鴆心下一動,憶起自己曾以夜臺外的鴆華相贈,剎那間竟不知究竟該不該笑,最後只能將宣玥倫擁得更緊。
「你已送我一片花海,別的我都不要。」
其實那不過是一句笑語,他從不當真,卻不想宣玥倫真將之放在心底……不知為何,墨鴆突為懷中人感到委屈,又因此而無奈。
良久,墨鴆方低低迴道:「那不算。」
「為何不算?」
「那片鴆華原不是為你而植。」
宣玥倫撫過手上梅花,竟像是泛起淡然笑靨。「也許一開始不是,但現下已為我所有。」
「不行,本殿要給你更好的。」
宣玥倫輕聲一笑,墨鴆扳過他的臉龐,仍見他眼中依稀笑意盈盈,於是他更堅定地說道:「本殿要給你更好的。」
看著他認真眼神,宣玥倫不自覺地偏過頭,甚至離開了他的懷抱,而眼下各處已燃起燈火,一眼望去竟似灑了一地的星,他靜靜看著,卻明白自己什麼也看不進去。他只想著墨鴆眼中無法解讀的認真究竟是否可信,他所說的一切又是否當真?
夜風吹得寒了,墨鴆將他拉進懷裡,低聲問:「宣玥倫,你在想什麼?」
無法回答,宣玥倫往下隨意一指,只想扯開話題。「那兒是作什麼的?」
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墨鴆只笑。「那是合歡苑。」卻不多作解釋。
聽著名字,宣玥倫心下便知那處是作何用途,也不說話,只是低頭把玩手中梅枝,墨鴆看著他的動作,只笑著握住他的手,梅枝不再東轉西轉,宣玥倫的目光卻始終不曾看向他。
「怎麼,你嫉妒?」
「沒有。」
墨鴆笑著拂去他頰旁的發。「放心,你在本殿心中遠勝那兒的所有人。」
聽著他的話,宣玥倫只靜靜看向他,仍是什麼也不肯說。
「宣玥倫,只要你一句話,本殿便廢了那合歡苑。」墨鴆低聲的說著,輕柔的嗓音猶似蠱惑,而撫過他臉龐的手指更是勾動人心。「只要你說,你的生命、你的忠誠、你的心從此屬於本殿,本殿便是解了你身上長生亦無妨。」
聞言,宣玥倫眸中竟無半點動搖,只是手中梅枝落地,一旁侍女正要上前拾起,墨鴆卻無奈地搖搖頭,親自彎身撿了起來。看著他的動作,宣玥倫竟是半悲半喜,腕上傷處痛徹心肺,然他面上卻是一點不露,仍是靜靜地接過墨鴆遞上的梅枝。
「你不肯說,只因為恆罪月嗎?」
許久,見宣玥倫再也沒有回應,墨鴆也只是笑著牽他的手帶他在無極殿中四處亂走,走得久了,宣玥倫便奇怪地看向他,墨鴆僅靜默地吻上他的唇、他的指,彷佛貪戀著這樣的時光,於是他只能低頭看著手中梅枝,卻因此錯過了墨鴆眼中的陰影。
繞過一處水簾,迎面而來的幾名灰衣人見了墨鴆不免停步,見墨鴆寵愛似地拉著宣玥倫的手,領頭的易左非忙低頭只裝不見,並恭敬跪下行禮。「屬下等見過殿主。」
「易長老請起。長老這幾日辛苦了,本殿自重重有賞。」
易左非沒有起身,仍跪在地上回話。「不敢,此乃屬下分內之事。」
墨鴆笑著,也不在意,便牽著宣玥倫自他身旁走過,而隱在袍中的手指又是一動,一點藥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