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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寂青苔很有可能還活著。而那具屍體,只要不是寂青苔,是什麼人都無所謂。
以前,他信他能夠拿到七皇子通敵的證據,他確實做到了,這一次,他仍然信他可以活著回來。想到此處,亭錦憶突然自嘲一笑,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這種莫名的相信是從哪裡來的。
這幾日裡,他常常一個人坐在屋子裡,案上堆滿了書,每一本只都是草草翻過幾頁便擱在一旁。人心不靜,就連睡覺也是難以入夢。總是覺得失了點什麼,又多了點什麼似的。
亭錦憶把書扔到一旁,腦中浮現出一雙靈動的眸子,摻著淡淡的冷意,就像牆角的梅花,清冷幽香。
在這個時候,他居然心裡滿滿都是那個人。亭錦憶暗自搖頭,唇角牽出淡淡的笑,卻分外無奈。
以往,他是看不起他,但如今,他卻欣賞他,雖不曾說過,但在心底裡,他已經認可了他。而除此之外,似乎還有其他的情愫在慢慢滋生。
屋外狂風大作,吹得窗欞啪啪作響,更惹得人心煩意亂,細微的敲門聲被掩在風聲之中,停了一會兒,又輕輕響起。
似是有鬼魅一般,敲門聲時響時停,卻一次比一次弱了下去。
寂青苔半倚在牆上,嘴角的血漬雖被擦去,但還是留了淺淺一道紅印。
衣服被石子劃得破爛,修長的小腿從衣襬中露出來,青紫斑駁,而原本束得整齊的長髮此刻也凌亂的披散在胸前,擋住了半邊臉頰。
曾經風華無雙的疏狂一醉頭牌,此刻狼狽的像一個乞丐。
正欲再次抬手敲門,門突然被從裡面拉開,寂青苔的手指毫無預警地觸碰到一個溫暖的胸膛,頓時一愣,指尖泛白。
亭錦憶站在門內,微垂眼瞼看他,眼下是一縷模糊不清的柔情,途生出幾分迷離。
寂青苔顫著縮回手指,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語氣柔和,“住在這種地方,怎麼連侍衛也不派幾個?”
他堂堂王爺,千金之軀,竟然連守門的侍衛也沒有,當真仗著自己武藝高強就什麼也不怕了?
彎下腰拂開他臉邊的髮絲,凝脂結玉般的肌膚上或青或紫,那雙眼睛卻還是和以往一樣,像燃燒著生命力一般,美得不可方物。
“因為……我在等你。”
亭錦憶沉沉的嗓音響在耳畔。
寂青苔倏地一愣,帶著幾分不確定開口,“等……我?”
今日的亭錦憶有些反常。
“是,等你回來。”亭錦憶低聲重複著,略帶薄繭的手心輕撫他的臉頰,觸到傷口時,可察覺到他身體微微一顫。
☆、第四十六章
“疼?”他皺眉。
“不疼。”他搖頭,此生,受的最多的就是疼,而最不怕的也是疼。
“怎麼回來的?”亭錦憶看他髒兮兮的臉,輕手幫他拭去汙漬。
“自是有人相救。”
亭錦憶眸光流轉,頓了頓道:“崖下那人?”
“是。”寂青苔如實道。
“他是誰?”
“不能說。”
“為什麼?”手指頓住。
寂青苔輕嘆一聲,努力道:“我站不住了。”
話音未落,人已經順著牆壁緩緩滑倒。這幾日裡,從穿雲路一路走到太寧村,雖有少雲照顧,但畢竟身上有傷,已是盡了最大力氣,此刻見到亭錦憶,心裡頓時一輕,方覺得特別累。
亭錦憶眼疾手快扶住他的肩,把他的一隻手放在自己肩上,抱他回房。
紗幔輕揚,燈燭搖曳,床上鋪著厚厚的褥子,金絲繡龍,牡丹綻放,亭錦憶微微俯身,不費力氣便撕開他那身破爛的衣服,白玉雕成的身體上,除了遍身的青紫紅腫以外,還有很多細長的血痕,好在傷口劃得並不是很深,血也已經止住。
寂青苔有些不習慣,拽了手邊的被子試圖蓋上,臉上的紅暈慢慢暈開,“我沒事。”
“又不是沒見過,不用不好意思。”亭錦憶笑容初綻,看他一副彆扭模樣,幫他拉上被子,直直蓋到胸口處。
“當——”
整理被角時,一塊東西從床上掉出,泛著金色的光芒,乍看之下,像是一塊銅牌。
亭錦憶疑惑撿起,目光落在牌子上的小字上,臉色瞬間一變。
這是亭錦慳的令牌。
太子殿下的令牌,向來是給最看重之人的,寂青苔隨身攜帶此物,讓他不得不多想。
當下收了笑容,把令牌放到手邊的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