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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長得這樣高,竟可以將他完完全全包裹在懷裡,心頭又是一陣火起,盡力向床裡睡去,想拉開一點距離。
第二日睡來時鳳非離已不見人影,只有口齒間尚留下霜果的清香。用過早飯,一個鳳陽執事前來稟告說鳳陽王很快會來拜見大皇子,於是朱宮棣在大廳邊喝茶邊等他。
茶已飲下半盅,人還不見一個,宮棣已是心中浮燥,但面上卻絲毫不露,慢慢踱著步來到階前,在大廳前的小院中閒走。
這時假山後傳來的陣陣私語卻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兩個聽差的鳳陽小宮女,沒有想到他已出了大廳,正閒來無事小聲聊天。
“那個就是大皇子殿下啊,聽說他怎麼怎麼厲害,怎麼怎麼冷血無情,誰知一見面,竟是這樣漂亮文雅。”
“是啊是啊,看起來脾氣也蠻好的樣子,沒聽見他罵過下人。咱們主子丟下他沒去迎接,今天又遲到,他居然也不發火。”
“說起來主子也真是過分了點,雖然說除了添麻煩外朝廷也確實沒給咱們鄴州什麼恩典,但人家畢竟是一朝的皇子,主子為了陪那個歌妓讓人家在這裡等,也實在失禮了點。”
“聽說那個歌妓小蝶,長得真是傾國傾城,還能歌善舞,色藝雙全,怪不得主子迷她,迷得這整整三天沒出她的房門,連大皇子來了也不去迎候……”
接下來的話朱宮棣已聽不下去,他飛快地返回到廳上,氣得胸口一陣陣疼痛,抓住一隻椅背,用力到指節發白才控制下自己想砸東西摔東西的慾望。
從小被他騙,明知道那人嘴裡就沒一句真話,居然還是傻乎乎地信了。他那樣無禮,那樣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不僅沒來城門口迎接,還整整一天將他丟在驛宮裡不聞不問,可自己倒好,竟然被他隨隨便便拿來的一隻果子就擺平了,不但沒再生他的氣,還寬容地准許他昨夜與自己同榻而眠!!
階前傳來腳步,輕柔低沉的嗓音響起:“讓你久等了……”
朱宮棣一把抓起桌上的茶盅,揚手便想向他丟去。冰涼的茶水順著手臂流到地上,他的手突然頓住。
在那一瞬間,他想到了面前這個人的身份。
那不僅是幼時的伴讀,普通的臣子,那是本代的鳳陽王,是一翻臉就可能傾覆江山的鳳陽王,是他必須征服和利用的鳳陽王。
茶盅被無力地放回了桌上。朱宮棣面向逆光而立的那個人,努力調整了表情,挺直脊背。
“為什麼不砸?”鳳非離的聲音中帶著些冷凍過的溫度,“你明明很生氣,很傷心,為什麼不罵,不哭,不砸東西?”
他輕輕一揮手,一條半人高的大狗走上大廳,嗅了嗅地上的茶水,舔了一口,搖尾還沒走出三步,立即四肢抽搐,倒在地上,蹬了蹬腿,就再也不動了。
“你的茶裡,放了極品的鶴頂紅,足以毒死七個成年人。但你沒事,因為昨夜,我已給你吃了百年仙霜果。這三天我的確是快馬加鞭去深山採果,而你剛剛所聽到的,才是我故意叫她們那樣說來騙你的。”
“你……你幹嘛要……你這人有病啊……”朱宮棣瞪著死狗,一時不知該怎樣反應。
“我沒有病,是你病了。”鳳非離走到他身邊,“每年鄴州派人進京上貢,回來時我都要問你的近況。他們說你過得非常不好,一年比一年糟,變得即不會笑,又不會鬧,慢慢地連怎麼發脾氣,怎麼哭都不會了。我聽了,覺得真的很擔心。”
朱宮棣不由自主地後退兩步,感覺有兩條手臂纏上自己的身體。
“那年我走時明明跟你說過,實在不行,就到鄴州來找我,你怎麼不聽,非要自己一個人撐著,撐到現在,病成這個樣子,都不象是活人了。”鳳非離捧起他的臉,輕輕地親了一下,見他怔怔的,忍不住又親了一下。
“你……你說什麼……我哪有過得不好,我明明再好也不過……”朱宮棣慌忙伸手推他,結結巴巴地說著。
鳳非離嘆息著搖頭:“你還嘴硬,這次你來我就試探了一下,果然病得不輕。看看剛才,你已經氣成那樣,還是拼命忍著,想罵想打想哭,又不敢打不敢罵不敢哭。到底是什麼樣的生活,會把以前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你,變成現在這樣,遮掩著自己的傷口,害怕被人當成攻擊的弱點。”
朱宮棣只覺得胸口一痛,堅冰般的內心仿若被人鑿開了一個小洞,令他感到非常的害怕,不自禁地就想到那次被誣下獄後,母后偷偷來看他時說的話:
“宮兒,無論別人怎樣拷問你,千萬不能發怒,如果你發火,他們會對皇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