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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發□側的床已經空了,連床都涼透,可見身側之人早已遠離。
安君塵走了。那一刻,席雅竹覺得心頭空了。
同安君塵同床共枕三年,他多次醒來,也曾多次看不到身側的安君塵,這早已成了自然之事,而唯一隻有這一次,他心裡覺得澀澀的。
他抱膝坐在床上,端看目下這凌亂的床單,上頭還布有昨夜歡|好之息,只是那人卻已離去了。他不知抱膝看了多久,哪怕小常子進來伺候,牙牙拱進來輕蹭,依舊是迷離出神,不知所措。
心就如被灌入了冷風一般,冷颼颼的,他從來未曾覺得宮內那麼冷,那麼淒涼,沒了安君塵在側,似乎所有東西的失了顏色。
在小常子的伺候下,席雅竹接過了衣裳,淡淡地道:“出去罷,我靜一靜。”
小常子眉目裡含著擔憂,囁嚅了幾聲,還是垂首退下了,獨留牙牙在無聲地看著他。
揉了揉牙牙的腦袋,席雅竹嘴角微微勾起:“牙牙,我無恙,不必擔憂,你……嗯?”目光一側,他看到了安君塵睡著的枕頭下,露出了紅色一角,看起來似是一本冊子。
將枕頭撩開,取出東西一看,原是一本紅色的薄冊,上頭還寫著幾個蒼勁的字:追妻指南。
“追妻指南?”席雅竹對這上面的字型有點印象,好似是徐丞相的,只是徐丞相的東西,為何會在安君塵的手上。開啟來翻了幾翻,席雅竹是哭笑不得。上頭寫滿了追妻的各種方法,從衣食住行,到平日裡的說話方式,都寫得非常詳細,而在其中有幾樣,被安君塵圈了出來,寫上了註釋以及自己的看法。
寥寥翻過幾頁,看著安君塵的批註,席雅竹忍不住笑了出聲,在“改稱呼”這一部分,安君塵大大地畫了一個圈,打上了一個叉,還批了一句“狗屁”!接著在“賞花”那裡,安君塵圈出了一小部分,寫上了一兩句話:宮內賞花,必須注意,不可說宮內有花妖,宮外賞花,切記要易容出行,不可太過招搖。
一頁頁地翻過,每一頁的追妻指南內容裡都記滿了他們的曾經,此刻,席雅竹不像是在看追妻指南,更像是在看他們的回憶錄。
席雅竹坐在床上看了已經不知多少時候,人都沉醉了進去,薄薄的一本冊子,他用好久的時刻來看,一邊看,一邊讓記憶遊走,回味曾經的美好。小常子端進午飯後,他匆匆吃了幾口,又被指南上的批鬥逗得笑了出聲,差些沒噴到牙牙的臉上。
席雅竹往時同安君塵在一塊,他大都是淡漠著臉,何曾笑得如此開心,牙牙似乎被他所染,蹦到了床上,拱進他的懷裡,歪著腦袋,看著那字,一旦他笑時,就哼哧哼哧地嗤鼻,似在嘲笑他,又似在同他一塊兒笑。
一整日的時間,他都在慢慢地看著這本小冊子,直待月上樹梢,他方翻到最後一頁,霎那,人就僵住了。
那一頁是書冊的最後一頁,只有安君塵短短的一句話:雅竹,你該多笑笑。
明明只是紙上的一句話,卻宛若生成了一種聲音,流入他的耳中,又如同安君塵摟著他,在耳邊輕聲低語。
席雅竹真的笑了,卻是目光含淚。他將這本冊子放好,穿好衣裳,光腳走在地上,房內的火盆燃得正旺,光腳著地,也未有半點涼意,安君塵總在許多他看不到的地方,給他溫暖。
他讓小常子給他準備了一本空冊子,磨好墨,翻開一頁,提筆便寫。柔軟的筆尖細細地在書頁上走過,他一邊翻著追妻指南,一邊將裡頭批註,用自己的話展開,記錄下他同安君塵三年來走過的曾經,初識那糟糕的一年也不忘記下。
之後,每日裡記錄他同安君塵的過往,便成了席雅竹聊以慰藉的方式。安君塵走後,奏摺均交給了徐丞相處理,未免他一人負擔太重,席雅竹讓徐丞相進宮,將一部分奏摺給自己閱覽,給出自己認為合適的意見。畢竟也曾是太子出身,哪怕政事不關心,多少還是懂一些處理方法的。
每日裡,除卻處理政事,以及記錄他同安君塵的過去,席雅竹還會在宮內走動走動,將他們一同走過的地方全部走了個遍,慢慢地消耗時間。安君塵從來都不曾寄回一封書信,前線有何動態,也只會落在徐丞相的耳裡,絕無半點隻言片語進入席雅竹的耳中。
席雅竹知曉,這是安君塵故意安排的。人一旦有了訊息,總會想著聽更多的訊息,習慣使然,若有一日訊息不再聽到,那讓人更是不安,倒不如,什麼都不曾聽到的好,至少有個心理準備。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席雅竹等過了一日又一日,一月又一月,冬天的雪融了,春天的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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