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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曖無言以對,摸著他眼淚,啞聲道:“是我保護不了你。”
鮮侑眼淚鼻涕吱哇亂叫的被兩個士兵提了出去,雲曖聽他叫的頭皮發硬,鮮侑死死攥著他手指不放,幾乎要把雲曖指頭揪斷,雲曖心一顫一顫的揪緊,好像刀子在生割,惶惶道:“你去罷,去罷,回洛陽去找你爹爹,別在這裡。”
鮮侑的聲音越來越遠,最後一切又歸於黑暗沉寂。
雲曖聽見落鎖的聲音,心裡狠狠的咯噔了一下。
他軟綿綿臥著,仰頭打量四面,什麼都沒有。黑漆漆的,連一面窗戶都沒有,大門合上,連一點光都看不見了。黑暗中雲曖思索著,這是要怎麼樣?要殺他?關著他?
他發燒流血,意識昏亂,感覺不到時間也感覺不到飢餓,整個人輕飄飄的,地上全是灰,伴著一股鮮血的腥味
不知道過了多久,雲曖突然聽到鮮侑壓低的呼呼喝喝的聲音,他以為是在做夢,但很快清醒了,不是做夢,那聲音從很遠的東壁處傳來。雲曖昧連忙順著聲音挪蹭過去,聲音在床底,他爬進去,輕輕的拿手摳牆壁。
鮮侑驚喜的在叫,也回應敲了敲薄薄的壁板,雲曖聽他是在指揮人鑿壁,問道:“阿侑?你怎麼又回來了?”
壁磚取下,漏出個小小的孔洞來,光亮就透出了,雲曖遮了遮眼睛,鮮侑亮晶晶的眼珠子滿是笑意:“殿下,你等一會,彆著急,馬上就好了。”
雲曖道:“你別驚動人。”
鮮侑道:“只管放心。”
雲曖隔著個漏風的洞子和鮮侑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話,不一會工夫那洞子鑿的有半人高,鮮侑學貓狗爬了進來,探了頭出去,趙吉遞給他水袋麵餅,鮮侑全搬進來,又指揮他:“你去罷,別讓人看見。”
趙吉悶不吭聲的點頭,鮮侑小心翼翼又把磚放回去,讓外面趙吉把洞堵上,只留下一個耗子大的小孔,趙吉拿了只陶缸放過來擋住。兩人鑽在床底下,鮮侑將雲曖摟到肩膀上,開啟水袋先給他喂水。
水是冷的,流過嗓子感覺是木的,還有點疼,鮮侑看他皺眉,將水袋放到自己懷中捂。
雲曖搖頭道:“不怕冷,能喝就成了。”
鮮侑道:“你嗓子都乾啞了,都怪我,忘了帶熱水。”
鮮侑喝了一口水,在嘴裡含的暖了,低頭給雲曖喂,雲曖閉著眼睛張口接了,鮮侑喂完,擦了嘴。
看著雲曖臉:“我是乾淨的,你別嫌我。”
雲曖點頭,鮮侑又給他喂,如此餵了幾遍,又將兜子裡蒸的軟熱的麵餅給他吃。
雲曖乾澀的咀嚼著,鮮侑將自己身上的外衣脫下來給雲曖捂著,讓他躺到自己腿上。
鮮侑這人柔弱卻絕不軟弱,性子像個小姑娘,捱了打要哭,但勇氣從來不減。
雲曖道:“阿侑,你告訴我實話,現在洛陽怎麼樣?”
鮮侑放下了手上的碗,直著眼睛發呆,沒有回答,而是問他:“殿下,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雲曖點頭:“你說。”
鮮侑目光對上他:“你要是出去了,復了位,可不可以饒過我爹爹,爹爹他並沒有犯什麼罪過,他只是個讀書人,無權又無勢。劉靜的勤王之師要是進了洛陽,我姐姐當初嫁給了段榮,我爹爹會被歸為段榮黨羽下獄的。”
雲曖沉吟道:“太傅是舉國知名的大儒,又一向只在瓊林閣修書,不參與政事,頂多會被貶官,不會論死的。”
鮮侑遲疑,嘴唇動動還要說,可是又不知道怎麼說,他抱著雲曖的頭:“殿下,過不了多久你又會重新成為陛下了,我那時候再求你,就沒用了,你知道我是真心對你好對不對,我爹爹也是真心疼愛殿下,你一定要救他。”
雲曖覺得他情緒有點不對,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鮮侑咬著嘴唇,眼睛有些水靈靈的好像要哭,過了一會他又說:“殿下,我爹爹他,段榮扶持安和郡王即位這兩年裡,宮中發出的所有詔書,都是大將軍在矯天子詔,上面的字,都是我爹爹他動筆寫的,我,我勸過他,不要捲進這種事……”
雲曖不吭聲了。
他從來沒想到鮮徵真會為段榮做事,還制詔。
他不說話,鮮侑臉色也變了,立刻不敢再說:“殿,殿下……”
“你該知道,段榮是亂臣賊子,誅九族的大罪,太傅要是真替他製假詔,我也救不了他。”
“可爹爹他,他沒有跟人作亂……”
“你都說了,全天下的詔書不從皇帝,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