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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說吧!”
“月上柳梢頭,風起黃昏後。”孟玉琦說著,夾起一塊藕片,接著道,“何處見偶?”
孟玉芷道:“盡是引自一首詩,勉強算你過了,下次再沒好的,便要罰你。我這一句是:月靜春山空,風清江水平。”隨後舉起一杯酒,道,“良夜難久。”說著,把舉起的酒喝了下去。
孟玉爽冷“哼”一聲,說:“我是不會這些文鄒鄒的,我自罰一杯也就是了。”說著,自飲一杯。
然後便是梅翎,梅翎輕聲言道:“深院月斜人靜,高樓歌短風清。”說罷,用湯匙緩緩舀起一勺燕窩,道,“有燕叫我醒。”
莫允本不會酒令,但是細聽了眾人的辭句,便也瞭解大概,加之先前喝了三杯酒,思維似乎更是敏捷了,也沒多想,只是小聲說道:“明月樓高休獨倚,清風路遠莫疾行。”然後,莫允撿了面前的一隻雪梨,默默言道,“誰伴離人到天明?”
“好,莫允的句子妙得很啊。”孟玉琦聽了,不禁喜道。
宋吟笙默默讚許,心說,倒是小覷了他了。
孟玉軒聽了,不禁又去細瞧了莫允,但見他眉清目秀,自有一股難以遮掩的羞澀,鼻口精緻,更添了幾分隱隱約約的憂鬱,當真像極了那人,甚是入得他心,他道:“莫公子佳句,值得大家共飲一杯。”
眾人舉杯共飲,唯有孟玉爽冷哼一聲,卻並不動。
復又一輪,眾人又喝了幾杯,莫允忽然一陣作嘔,想要吐出,但知不可,便強忍下來,頓覺頭腦一陣暈眩,卻是酒意上來,真的醉了。眾人說些什麼,做些什麼,漸漸渾然不知。
三更過後,莫允迷迷糊糊方才醒來,又隔了片刻,漸漸明晰,發現自己不是躺在昨日的床榻之上,微微有些驚異,不過這方床榻似乎比昨日更為舒適,舉目向外,藉著燈火,看到書桌旁坐有一人,仔細辨認,才知正是孟玉軒。莫允微微起身,便覺頭沉腦重,不禁咳了兩聲,又臥下了。
孟玉軒聽到了咳聲,不禁起身走了過來,坐在了床榻邊。莫允見他走來,心下有些緊張,趕忙閉了眼,想要裝睡。
“怎麼,好一些了嗎?”孟玉軒伸手摸摸他的額頭,輕聲問道。
莫允“啊”了一聲,輕輕睜開眼睛,與孟玉軒的眼睛碰在一起,想要避開,卻絲毫又不能移動了,突然覺得他的雙手細膩溫暖,又讓自己說不出的舒服,一時間忘了回話。
“怎麼,還是不舒服?”孟玉軒收回手來,又問。
“王爺。”
“不要叫我王爺,那是外面人的稱呼,你在這裡住著,只管和他們一樣,叫我大哥即可。”
“我,不敢。”
“有何不敢?這是本王的命令,你不叫可是要吃虧的。”孟玉軒假裝溫慍,說道,見莫允仍不改口,便又道,“還不叫?”
“大,大哥。”莫允怕真的吃虧,趕忙叫了出口。
孟玉軒聽到,便覺十分受用,不禁笑了起來。
☆、第5章 忠永王別留相思 (3489字)
孟玉軒笑了,莫允看他笑得眉似霞飛,目如星轉,確是十分地動人,不禁有些看呆了。孟玉軒見他又作呆狀,以為他終究是身子不適,便道:“你若不能喝酒,就該早早說明,也不致醉成如此。”說著,起身向外,隔了片刻端著一隻碗回來了。
孟玉軒端著湯,用湯匙舀了,遞到莫允唇前,說:“早就備下的醒酒湯,只等你醒來喝下。”
莫允受寵若驚,忙道:“不敢,王爺,不敢讓你,我,我自己喝就可以了。”
“怎還叫我王爺?”
“大,大哥。”莫允改口,但仍舊不是習慣。
“既然是大哥,又有何不敢?來,張嘴。”
莫允雖覺仍是不妥,但只好張口,喝了下去。
喂完湯後,孟玉軒道:“你於詩詞,倒也通達。明月樓高休獨倚,清風路遠莫疾行,誰伴離人到天明?誰伴離人到天明?”孟玉軒慢慢吟著,忽然長長一聲嘆息,道,“我是離人,你可是那伴我到天明之人?”
莫允被他問住,不知他話裡的意味,一時沒有言對。
孟玉軒緩緩站起,慢慢走向前面的一扇紗窗,緩緩開啟,月在當空,月色如水,立時淌了進來,照在碧紗窗旁,照在軟牙床側,照在桌下,照在堂前,照在獨立之人的身上,微微的,泛著熒光。莫允側頭見到這般景象,被這樣的人,這樣的景,深深吸引。孟玉軒揹著莫允,又道:“又得一聯,允兒不妨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