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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來,說:“二小姐,請喝茶。”說罷,便又下去了。
孟玉芷早看到了宋吟笙桌案上的書,便問:“讀什麼書呢?我瞅瞅。”
“李商隱的詩。”宋吟笙答著,將書取過遞上。
“他的詩嗎?我甚是喜歡的。尤其是那一句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孟玉芷邊說著,邊去翻看。
莫允靜默地坐著,細聽兩人論道詩詞。
“李商隱的詩,似乎不是晚唐,寫盡了風月,塗抹了華章,濃豔處,豐如彩羽,淡漠時,輕若殘紅。但終究是晚唐,曾經的繁華只襯托著此時的衰退,過往的風情只尤顯著此刻的傷懷。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惘然二字,終究是叫人纏綿感嘆不盡的。”
莫允聽他這番言辭,心中不覺品味這話裡的意味,便覺十分有理,忽然便又想起昨夜,與孫客的一番言辭:風月乃飄渺虛幻之物,卻是不知的好。揚州的風月比之九門更有過之而無不及,日日歌舞,夜夜觥籌,但終末還是曲終酒盡人散了。溫庭筠說‘回首是天涯’便是對風之飄渺,月之虛幻的感嘆之意。心中更不覺地念起:“風月越是盛極,越是誤人……”
兩人又談了一盞茶的工夫,柴二送來了賬冊,說是這個月的各處花銷和收入,叫宋吟笙點理。孟玉芷見此,便起身去了。宋吟笙叫雲嫣送了客,又叫她將莫允帶來的小廝叫上來。
朱墨一進屋便見到莫允,連喚幾聲少爺。
莫允起身,道:“朱墨,我沒事。你可好?”
朱墨點頭,說:“少爺,朱墨也沒事。”
“這倒奇了,西苑又不是深牢大獄,你們進來,還能叫你們斷手斷腳不成?”宋吟笙不悅,說了一句,便道,“我且問你,柴管家可把規矩說給你了?”
朱墨忙躬身說道:“說給了。”
“以後還是好生照管你們公子,若犯了園子裡的規矩,你自己吃虧自是不必說了,只恐怕連累了你們公子。”
“小的明白!”
宋吟笙“嗯”了一句便不再說話,莫允上前,悄悄拉了他到一旁,輕輕問道:“朱墨,你可回府看了?家中可還好?”
朱墨搖頭。
莫允嘆口氣,說:“便只等孫叔叔回來罷!”
朱墨趕緊安慰說:“少爺,老爺不會有事的,你別擔心。”
莫允點點頭,不再說話。
宋吟笙見兩人站在當中,也不言語,只是愣愣的,便對朱墨道:“你先下去吧!”
朱墨應著,便要離開,莫允想要再說什麼,只是張了張嘴,沒有能再出聲,朱墨見莫允幾次欲言又止,便只管慢慢向後退著,退到門口時,終不見莫允吩咐,便一個轉身,想要出門,誰想此時正有一人大踏步進門而來,猛的與他撞在了一起,朱墨痛的“哎呦”一聲,跌倒在地。
“朱墨……”莫允見狀,驚喊道。
“哪個不要命的不長眼!”被撞之人向後退了幾步,並無大礙,但是仍十分氣惱,一面怒罵著,一面搶了進來,也不看清地上之人,更不容分說,一腳便踹了上去。
朱墨吃痛,又一聲“哎呦”。
莫允本想過去攙扶,但見來人這般厲害,一時倒愣住了。
宋吟笙起身說道:“犯不著和一個下人動手!”
來人聞言,狠狠瞥了朱墨一眼,又踹了一腳,這才抖抖衣衫,走了過來。莫允見此人同宋吟笙一般年紀,模樣卻不同於孟玉軒、孟玉啟,但究竟也是一等一的樣貌,莫允便猜想,此人正是今早宋吟笙提醒到的,二公子孟玉爽。莫允慌忙向後退了兩步,低下頭去。
“宋吟笙,昨兒是你跟我大哥告的狀?”孟玉爽還未立定,劈頭就問。
宋吟笙瞥他一眼,然後叫跪在地上不敢妄動的朱墨退下了,回到座上,方道:“我告你什麼狀?”
“就是夢官和瑤官住進引水軒的事,不是你告狀,卻又是誰?”孟玉爽坐到宋吟笙的對面,質問。
“表哥問起,我才答的。”
“哼,問你才答?不見得吧?上次為了他們,我同你爭執不休,你懷恨在心,還不趁著大哥在的時候,多參我幾本?”
“我不說,他自然也會知道。”宋吟笙一面低頭去翻看賬冊,一面答著。
“笑話,大哥只就回來三五日,盼月樓和引水軒隔得又遠,除了你,其他下人怎敢胡言亂語?大哥怎會知道!”
“他人雖不在,但是心耳神意都在園中,要說園裡有什麼事要瞞過他去,卻也是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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