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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國強一聽,眉開眼笑,臉上的褶子也撐平了不少,抽出腰帶上的煙桿,遞給嚴澈,極其認真地道:“三兒,這個,你就拿去當柴燒了吧!”說完樂呵呵地拿起桌上的筷子,吃起跟前的面來,邊吃邊嘀咕:“咱三兒就是能幹,泡鹹菜也能做的這麼好吃,哧溜……”
看著嚴國強的樣子,嚴澈盯著手裡,自他有記憶來,就一直跟隨嚴國強的煙桿,心裡百味俱全:他嗲對他的話,簡直就當成金玉良言了。只要是他說的話,幾乎沒有不聽的。
嚴澈再次對自己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悔恨得揪心,眼眶也有些發熱。
“誒?三兒,站著發什麼呆,面都糊了。趕緊趕緊吃。”嚴國強抬頭看著盯著煙桿發呆的傻兒子,出聲道:“這面很香,比西紅柿雞蛋麵都香。哧溜——”
“嗲,您做的西紅柿雞蛋麵才是最好吃的,是三兒最喜歡吃的。”嚴澈看著嚴國強,鼻翼發酸。
“啊……”嚴國強聞言,抬頭抹了一把嘴,憨實地笑了笑:“我就會做那個,還是三兒能幹,回來就做好吃的。”
嚴澈一聽,立馬垂下頭,拿起一旁的筷子,悶聲吃起面來。他在心裡下了決定:趁著在家,多做些好吃的。
一頓晚飯下來,嚴國強滿意地拍了拍肚子,習慣性的把手伸到腰帶……才發現煙桿在飯前就被自己“上交”了後,乾乾地笑了笑:“哈,老習慣了。”
嚴澈偷笑。
嚴國強撓了撓頭,才想起:“三兒,你說那橘樹是怎麼回事兒啊?真跟你五老祖說的一樣,是老天爺給的吉兆?”
嚴澈一頓,他當然不能說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吧?!搖了搖頭,嘴裡含著麵條,支吾不應。
嚴國強用他的腦子想了想,也沒想出個由頭,也放棄了,起身到院子裡又摘了兩個橘子,一邊吃,一邊走進堂屋:“別說,著橘子太甜了,個兒也老大,我還真沒見過誰家長出這麼大的橘子過呢。”
深秋季節,正是橘子橙子成熟採摘的季節,有橘子當然不出奇。
但是,象嚴國強家院子裡這橘樹,就太離奇了。
原本已經死了的老橘樹,一夜之間不但活了,還開花結果,果實又大又甜,這才是神奇之處。
這樣的事,也只有在神話故事裡才出現過,比如:神仙手一揮,一個仙法,就能起死回生……這橘樹不正應徵了這樣的事麼?
於是,嚴國強還真的信了嚴澈五老祖的話:吉兆,神仙給他家老橘樹施了仙法了。至於這橘子,不就是灣裡人嘴中的仙果了麼?
所以這會兒的嚴國強,在聽了嚴澈對“抽菸與肺與壽命”的“學說”後,準備多吃幾個“仙果”,希望能由此增加壽命,將來能親眼看到嚴澈成家立業,娶妻生子。
那樣的話,將來自己百年之後,也有臉下去見嚴澈他娘,也能有個交代了。
嚴澈當然不知道嚴國強心裡的想法。
看著嚴國強一瓣接一瓣的塞橘子,嚴澈不好說什麼,只是心生憂慮,眉頭不經意的蹙了起來:別出什麼事才好!
三更天。
嚴澈被一陣隱忍的痛吟驚醒。
仔細一聽,嚴澈才發現聲響是從樓下傳來,是嚴國強。
嚴澈心下大駭:果然出事了!
一個挺身,嚴澈就翻下了床。
衣服也來不及穿,就著一件小背心,屐拉著拖鞋,順手亂抓了一件外套往肩頭上一披,嚴澈就咚咚咚下了樓。
一到堂屋,正好看到嚴國強穿著小布褂大花褲衩,赤著膀子,捂著肚子往外跑。
“嗲,怎麼了?”嚴澈緊張地問道。
嚴國強看到嚴澈只披著一件外套下來,正準備責備這孩子“深秋夜風侵骨,才穿這麼少就下樓,不愛惜自己身體,病了怎麼辦”時,肚子一陣絞痛,涼涼的液體就從額頭流了下來,也顧不得回答嚴澈,抱著肚子就往茅房跑。
當嚴國強從嚴澈身邊跑過時,嚴澈的眉頭突地皺了起來。他聞到一股難以形容的臭味,又腥又臭不說,還帶著一股難聞的汗騷臭味。
還沒來得及思索,大聲得誇張的噼啪噗噗聲就從茅房傳了出來。
半小時後,坐在開啟燈的堂屋的嚴澈,終於等到了嚴國強回來。
嚴國強拖著疲憊的身體,滿身油黑的出現在門口時,嚴澈驚撥出聲:“嗲,您怎麼了?”
“啊?”嚴國強有氣無力地說:“鬧肚子了,哎。”
“不是,嗲,你身上……”嚴澈指著嚴國強身上的黑色油汙,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