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2/4 頁)
嘉文咬咬牙,小心地背上宋子豪,開始奔跑。
跑出一小段路,汽車爆炸了。伴隨著轟然巨響,猛烈的氣浪把嘉文他們掀翻在地上。
橙紅的火焰騰空而起,紫灰的濃煙像雲朵一般升起。
飛舞的煙塵裡,有一部分就是顧青山的血肉之軀。他的生命和著焦臭的氣味、灼熱的溫度,化成齏粉。
嘉文趴在地上,低低地嗚咽,眼淚掉進泥土裡。
身後傳來嘈雜的人聲。提醒嘉文此刻他們仍身處險境,也許馬上會有人來追殺。
嘉文爬起來,重新背好宋子豪。抬手擦去眼淚,沿著小路往山下跑。
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用最快的速度奔跑。數次摔倒,手腳被尖利的石子劃得傷痕累累。他感覺不到疼痛,感覺不到疲累,甚至身體的所有感覺都已消失。他只有一個念頭,到山下去!山下那銀灰色的公路的影子就是他希望。
在踩上公路的那一瞬,他癱倒在地,大口地喘氣,嘴巴里盡是腥甜的味道。身後很安靜,沒人追上來。
嘉文把宋子豪放在地上,自己到路邊堵車。
那些司機見他倆一個站一個躺,渾身是血,壓根不停。
眼見汽車一輛接一輛地從身邊駛過。嘉文急了。他衝到公路中間。見一輛貨車飛快地駛來,他張開手一動不動,破爛的衣服被迎面而來的氣流鼓盪著,他卻連眼都沒眨一下。
貨車司機猛地見有個人立在路中央,腳下的剎車踩得快冒煙了,車才停下來。他嚇出一身冷汗,心肝狂跳。剛想張開罵,路上那人衝到車窗前叫道:“送我們去醫院!”
嘉文臉糊滿血、土和煙,幾乎看不出本來面目,烏溜溜的大眼睛泛著血絲,兇光畢露。司機還沒緩過氣來,又被他嚇了一跳,都不知道怎麼說話了。
嘉文從開啟的車窗伸手進來,用力揪住司機的衣領,把他揪到窗玻璃邊壓著,用袖子裡藏的刀片抵住他脖子上的動脈,兇狠地問:“你送不送?”
司機的魂都嚇飛了。哆哆嗦嗦地回答:“送……我送……”
然後,倒黴司機被嘉文用刀逼著把宋子豪搬上車,調轉車頭往最近的醫院去。嘉文還用司機的手機給小飛刀打了電話。
打完電話,他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你把我們送到醫院,要多少錢都給你。”
司機看他一眼,跟看神經病似的。
到醫院後,宋子豪被送去急救。醫院讓交錢,嘉文的錢包早掉了,他把自己限量版精工表脫下來做抵押,硬逼司機先掏錢墊上。司機是怕他抵在後背上的小刀片,才看不上那表。
手續辦完後,嘉文押著司機和他一起坐在手術室外面等。司機覺得自己倒黴到家了,被人劫持到醫院,掏空了腰包,權當做好事吧他不計較了,還不讓走,說是要還他錢。背上的小刀片抵得面板生疼,有這麼還錢的嗎?
不一會兒,來了幾個凶神惡煞的大漢。對著嘉文恭敬地叫少爺。
嘉文指著司機說欠了他的錢,大漢紛紛拿出錢包數錢。司機眨巴著眼接過鈔票後才有些回過神來。
離開前,司機回頭看了看那個兇惡的花臉少年。他正焦急地盯著手術室的門,可是臉上嚴肅的神情和全身泛出的冷氣,就像那柄脅迫自己的小刀一樣,是能無聲地要人命的。司機摸摸兜裡的手錶,心想這小閻王的東西應該值些錢。
很快,宋子豪手下的頭目全來了。醫院的走廊上擠滿服飾各異的混混,喊打喊殺的,把病人和醫務人員嚇得不敢往這邊來。
嘉文在一片吵鬧聲中安靜地坐著。他腦袋裡亂哄哄的,想到顧青山臨死的情景,想到宋子豪昏迷的模樣,然後又回想起宋子豪被捅得只剩一口氣的畫面。
對死亡的恐懼再一次攫住了他。
強大的父親被擊倒了。躺在自己懷裡,脆弱得彷彿一片落葉,只差一線便粉身碎骨。
翻車的時候,宋子豪把他緊緊地護在懷裡。自己毫髮未傷,可是他卻生死未卜。每一次,都是為了他,那個男人把自己的性命毫不猶豫地放到死神腳下。而他,能做什麼?能為爸爸做什麼?
他想,要是爸爸死了,他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他又想,爸爸辛苦建立的事業現在遭遇到大危機,洪峰一定會趁虛而入。
可是,他什麼也做不了。
他感到手上一暖,被人握住。大力和徐啟明一左一右坐到他旁邊,無聲地握著他的手。
徐啟明拿手絹輕輕擦拭嘉文臉上的汙跡。嘉文扭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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