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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爪的,他原來不就是個小要飯的嗎?當年我家裡的聽差也比他體面,他現在有什麼資格胡亂批評?我看出來了,這也是個不好伺候的,他媽的,我怎麼總是遇上這種貨色?”
林子森徹底糊塗了:“他是誰?”
葉雪山一甩袖子:“沒事。”
32
32、晝夜之間 。。。
葉雪山坐在牌桌前,興高采烈的把牌一推:“大三元!”
旁邊的金鶴亭探頭一瞧,隨即咂嘴一拍大腿。葉雪山得意洋洋的笑出兩個梨渦,美滋滋的環視桌上眾人:“怎麼樣?我今天的手氣,夠可以吧?”
對面是日本鐵路公司裡面的一位華人經理,最是好賭,這時就搓了搓手,表示出不服的樣子來:“我就不信了!”
桌上四人身後都陪著個大姑娘,而葉雪山這一位還是個老相識,乃是去年在北京要好過的坤伶小玉仙。回頭向她遞了個眼風,他高興的嘿嘿笑,一邊笑一邊伸手,從桌角的點心碟子裡拿起一塊綠豆糕,送到嘴邊咬了一口。小玉仙揚起一柄摺扇,在他肩頭打了一下:“瞧給你美的。”
葉雪山頭也不回的一抬手:“寶貝兒,別鬧,看哥哥今夜給你發一筆洋財!”
葉雪山在硬木椅子上整坐了一夜,打牌打到天亮之時,居然依舊神采奕奕,並且的確是大贏一場。現在他有錢了,格外大方,當場抓了一把鈔票塞給小玉仙:“妹妹,拿去扯塊布做新衣裳穿吧!”
小玉仙見了鈔票,立刻既不煩也不倦了,兩隻眼睛明亮起來,水盈盈的滿是情意:“呸,你少胡鬧。”
葉雪山隨著金鶴亭站起身,舉起雙臂小小的抻了個懶腰,趁著困勁沒上來,又和其餘眾人笑語了幾句。金鶴亭青白了一張臉,哈欠連天的說不出話,並且微微的吸著鼻子,像是犯了癮頭的模樣。葉雪山留意到了,連忙張羅著算賬散場,並且隨便找了個藉口,催著金鶴亭先走。
頂著初春清晨的凜冽寒風,這些人絡繹出門各自散去。小玉仙初到天津,因為是個有點地位的坤伶,不好自降身份胡亂落腳,所以就住在一家中等規模的旅館裡面。葉公館空空蕩蕩,本來可以把她招攬過去,可葉雪山只怕請神容易送神難,所以親近歸親近,給錢歸給錢,並不和她纏纏綿綿的講感情。
在小玉仙的房間裡廝混了大半天,他在下午回到了家。打著噴嚏在院門外下了汽車,他幾大步邁進院內,就見大黃狗趴在地上,正在喝啤酒吃花生。
啤酒倒在一個小鐵盆子裡,黃燦燦的泛著泡沫,已經成了大黃狗每天必得的飲料。葉雪山停住腳步,忍不住笑道:“喲,今天很漂亮嘛!”
大黃狗站了起來,脖子上不知被誰繫了箇舊領結。葉雪山知道有僕人偷偷笑稱它是黃二爺——自己是大爺,大黃狗每天喝啤酒吃零食,僅從待遇來看,基本也可以算得上是二爺了。
大黃狗很通人性,分得清主僕,此時不但圍著葉雪山亂轉,而且幾乎快把尾巴搖掉,高一聲低一聲亂叫個不休。葉雪山一邊向內走,一邊“嗚……”的學了長長一聲狼叫;它聽在耳中,也仰起頭,很響亮的跟著嗚了一嗓子。
在樓前輕輕踢開大黃狗,葉雪山獨自進入樓內。林子森迎了出來,向他微笑說道:“少爺回來了。”
葉雪山和他是熟透了,毫不客氣,一邊上樓一邊說道:“在劉家打了一夜的牌,你猜怎麼著?他家的硬木椅子把我的尾巴骨硌傷了!”
林子森十分驚詫:“啊?”
葉雪山很篤定的自己點了點頭:“我說我一直感覺屁股疼,還是別人看見了告訴我的,又青又紫,現在走路都不自在。”
林子森追上了他:“誰、誰看見了?”
葉雪山且行且答:“小玉仙。”
葉雪山回房洗漱更衣,因為不打算再出門去,所以換了一身柔軟褲褂。懶洋洋的趴到床上,他發現累極了的人是不能歇的,一旦歇了,就軟成一灘泥,閉上眼睛便要昏睡過去。他想自己應該問問林子森的來意,萬一是公司有事,自己也好及時處理;然而未等他開口說話,林子森卻是單腿跪上了床:“少爺,讓我瞧瞧你的傷處。”
葉雪山在旅館已經拿著小鏡子瞧過了,這時就覺得沒有必要再露屁股;不過林子森的語氣是關切而又淡然的,像是最親近的長輩。合下千斤重的眼皮,他嘆息著籲出一句話來:“唉,不用看……”
彷彿靈魂隨著氣流被一起撥出了身體,他瞬間就睡著了。
再醒來時,已是天黑。房內一個人都沒有,他動了動胳膊腿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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