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 頁)
周祖望知道他是看到了自己手上傷口。
其實不大,也不很疼。
吃完飯,狄寒生去洗碗,說是洗,其實就是把碗稍微衝一衝,然後丟進洗碗機。收拾好以後便坐到客廳裡,攤開他的電腦和檔案開始處理事情。
他公事多,加上剛剛上手,不可能每天那麼早都處理好。周祖望曾提醒:“你才到這裡工作,別總這麼特殊,一早逃走。”每天六點就到家,對於一個正在開疆拓土的大型企業分部經理來說,確實太早了。
狄寒生卻皮皮笑,眯著眼睛道:“我們那裡不興加班,大家習慣帶單幹的工作回去做。你要我留著,那樓裡晚上黑漆漆一片,我怕的噢!”開始聽著還挺像回事,聽到最後一句就知道這人又在亂開玩笑。
二十九歲的男人用無辜的語氣裝可愛,應該是詭異又噁心的。偏偏他上揚的尾音拖著江南軟語特有的腔調,聽來十分自然。
周祖望知道他自有分寸,也就不再多說。
洗好澡出來,周祖望發現自己糊里糊塗地忘記拿替換衣服。他有輕度潔癖,換下來的褲子衣服便不願意再穿上去,只好拿浴巾在腰上圍了一圍。反正家裡只有狄寒生這麼個大男人,也無所謂。
但是他圍浴巾手法不熟練,拿著換下的衣物,剛朝臥室進發了沒幾步,那浴巾就順從地心引力開始自由落體。幸虧被他眼明手快抓住了。餘光瞥見狄寒生正朝這邊盯視,他有些尷尬地抬頭衝他笑笑。
狄寒生好像呆了一下,隨後道:“你瘦得厲害。”
周祖望剛想笑,心道:哪裡有,我小肚子都有了呢,瘦倒好了。低頭一掃,赫然看到胸口浮現的肋骨。哪裡還有什麼小肚子,他現在整個人,瘦得就跟個──
“瘦得像蘆柴棒一樣了…從來沒見過這麼皮包骨頭的…”
狄寒生喃喃地說。
周祖望只覺得丟臉萬分,速速跑進臥室換衣服去了。這段時間,從他查出病症開始,紛雜事務接踵而來,一刻也沒有停歇。現在其實還處於手術後的恢復期,他卻完全沒有好好休息,早就已經累透。只是減肉而沒病倒,實屬奇蹟。
等他換好衣服出來,卻見狄寒生已經收掉了檔案,茶桌上僅餘電腦。他說道:“祖望,你在找工作是不是?”
周祖望一聽,便知道他已經看出來自己白天沒有在家休息,做飯決不是自己和他說的什麼“運動休閒”。
他點點頭,走過來,在狄寒生旁邊坐下。自從他開始打字與狄寒生交流,這個習慣便形成了。
狄寒生“哦”了一聲,隨後又說:“這段時間,還是修養康復期,你前面就累了很久,該在家好好休息。我說過替你找工作,就一定會做到。”
周祖望剛想說希望憑藉自己能力找工,還沒來得及打字,便聽到那個一向用來耍寶的聲線陡然提高:“如果你總在想什麼‘人情’不‘人情’的,你這就是在拿生分客套扇我耳光!”
周祖望被狄寒生驟然發作弄得一愣。
那聲音顫抖著憤怒,還帶著傷心失望的意味。
但他一想也就明白了,自己想要自強的勉強行動,狄寒生都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好像是被剛才自己的怒火嚇到一樣,狄寒生的火氣很快就平復下去了。他低低地問:“好兄弟,講義氣。大哥,我們還是好兄弟麼?”
周祖望點點頭,伸手握住狄寒生略略有些發抖的手。
當然。好兄弟。
很快,周祖望便發現那次發作其實是狄寒生撒嬌的一種手段。他壓根兒沒著急上火。
說是“撒嬌”,其實套用在一個快要滿三十的男人身上很勉強,但一時詞彙貧乏的他也想不出其他用語。他後來才覺得,可能用“耍賴”要好些。
反正狄寒生是成功搞定他,令他不好意思再虐待自己恢復中的身體,繼續在外奔波找工作了。
安心度過恢復期吧。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狄寒生雖然態度不夠尊敬大哥,說的倒是真理。
天氣變化反覆,前段日子炎熱如夏,這幾天卻被一股過路冷空氣卷出幾分寒意。
雨水纏纏綿綿的落著,時大時小。也有時候黑雲壓城,最終卻一滴雨也沒下下來,天色變轉而明朗了。空氣裡透著絲絲縷縷的涼,勾勒出一點春寒的氣氛。
每兩週的星期六,周祖望有一次探望女兒的機會。
以前全家在一起的時候很少,大多數時間,周祖望都是在下班後,悄悄進到女兒的房間,看看她天使般的睡臉。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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