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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意思向別人尋求幫助。
他自己也知道,這些人之所以敢這麼對他,不外乎因為都以為他沒有後臺──眾人所知道的,介紹他進來的那位老領導,幾個月前已經退休了。
狄寒生聽罷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盤腿坐在地板上,摸著下巴說:“壞話又不能傷筋動骨。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在乎別人的看法了?”他確實覺得挺奇怪的,高中時周祖望獨來獨往,與眾同學格格不入,關係冷淡。那時候也有誹謗的流言,但周祖望採取的應對態度就是不理不睬。
周祖望苦笑了一下,“感覺上要在這地方一直留下去了,自然希望和大家關係處好。不過看來我很失敗。”
他頓了頓,有點猶豫地繼續“說”,“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疑心太重,總覺得有人想看我笑話。有幾次即將提交的上季度消費分類指數都被故意改過。幸虧我有習慣在列印出來以後再檢查一遍,直接上去就比較麻煩了。”輕輕嘆了口氣,抱怨道,“那裡電腦都是大家通用的,沒有設密碼的習慣。”
說到這裡,他習慣性地側頭去看狄寒生,示意已經寫完他想說的,卻見狄寒生正若有所思地凝視著電腦的方向,但眼神顯然已經越過電腦,飄到不知何處。見他停下打字,才回過神來似的,衝他淡淡笑了笑。
周祖望覺得那目光帶了一點無奈的憂傷和焦慮。但現在焦頭爛額,心裡亂得很,一腦門的官司,沒有心思往深裡想。
他不知道,他瞅著狄寒生的眼神,已經有點眼巴巴的意味在裡面了。
末了,狄寒生嘆了口氣,道:
“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他看了周祖望一眼,接著說,“現在解決問題的辦法只有兩個,相信你也能想到。一個是‘走’。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他說道這裡,頓了一頓,把接下去的幾句即將衝口而出的話又咽了回去。
『不要總覺得自己不行了,就此落拓,只能死巴在這塊爛泥地。我原本是不希望你手術後那麼快又開始工作。既然一定要工作,我自然能找到好些的。起碼人際關係沒有這麼麻煩的地方。』
這話他不能說。雖然他從幾個月前就看出端倪,雖然他已經忍到現在,忍得很辛苦。
“不走,也行。那隻能走上層路線了。這地方的人都是見風使舵、看人下菜碟的,只要你表現出得到領導的賞識──或者說,讓他們認為,你有後臺,還很牢靠,就行了。”狄寒生輕聲說,“祖望,你自己也感覺出來了吧,這種人,對他們好是得不到安穩的,只能來硬的。”
一般進來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關係。能讓周祖望一個殘疾人進這樣的單位,後面的關係肯定是非常有力的。但是這種人, 欺人已是天性,經過最初的試探,發現周祖望不是深諳狐假虎威之道的老狐狸,而是處處遵循以和為貴的綿羊,自然就敢欺負他了。
周祖望就算不啞吧,他們也敢欺負他。
他靠山穩,就算什麼事也不做,這幫小人也不敢怎麼樣。
“科長討厭你是自然的,你能力比他強,各方面都和這個地方格格不入,他為什麼要喜歡你?”看到周祖望張嘴欲反駁,狄寒生搖頭苦笑了一下,說,“開頭是送過一次禮,但對這種人沒用的。你不是剛畢業的大學生。他難免要想到,你在這裡呆到聲音恢復後,會怎樣發展。嫉賢妒能是天性。”
周祖望聽著,猶豫了半晌,末了還是遲疑地搖了搖頭。
其實這些他不是沒想到過。在滿心埋怨命運的空隙裡,也想過要怎麼辦。
但他做不到。
狄寒生無奈地看著他惶然失措的樣子。他煩惱,他的心便也絞窒。
房間裡一時間只有電腦運轉的聲音。
嗚嗚地,單調地,持續著。
他想對他喊:難道一次打擊,就讓你的自信堅強全部崩潰了嗎!?
可是看著對方那張因為挫敗和壓力而憔悴黯淡的面孔,他的心先揪緊了疼痛,質問,再也問不出口。
認識這個人,已經十五年了。在他身邊的日子,幾乎和不在的日子一樣長。
畢業那年,為什麼他會就這樣無聲無息地離開了呢?
他很後悔,很後悔。
即使說不出口的痴迷已經到快把自己逼瘋的地步,即使看著對方與嬌妻雙宿雙飛的甜蜜情景讓他心如刀割──他也不該走,不該離開他半步。
“那就只能忍了。”不知道過了多久,狄寒生聽到自己如此說道。
“這些人自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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