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3/4 頁)
叫。和一般人沒有區別,我也感到恐懼,並且拼命掙扎。踢飛了腳邊的易拉罐,推到了倚在牆角的掃帚,聲音混亂且狼狽,嚇得差點就尿了褲子。我為本能而掙扎,可都沒用。我哭叫得很悽慘,卻看進他的眼睛時,讓那片灰藍色的虛空一下如被催眠了般定住了神,那是一種在拋棄一切後,孑然一身的孤寂。他怔怔地看著我的眼睛,忽然一句話都沒說,放開了我。我帶呆呆地看他別開臉,不再言語。一切都像忽然發生,又忽然停止,誰都說不出為什麼。他慢慢地靠回原來的地方,又變回我最初看見的,彷彿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體。聽不見呼吸,看不到胸膛起伏。我縮在牆角里。
“為什麼……放了我?”我問得膽戰心驚。
他冷漠地瞄了我一眼。
“我不吸膽小鬼的血。”
我瞪大眼睛,摸了摸殘餘他冰涼體溫的脖子,隨後一股不服竄上心頭:“挑剔的傢伙,有的吃就很不錯了!”
他吃驚地回望我。我咬住嘴唇拼命掩飾脫口而出後的後悔,死瞪著他。後來Kei說:其實我那時就是在等待死亡,是你打擾了我。我說:不是,我,只是讓你又活了下去,而你,只是恰當地屈服給了本能。他淺淺地笑了,很滿意我的答案。是的,我記得很清楚。以我的角度來說,是我救了當時的他——我沒有跑成,恰巧給了他繼續活下去的理由。
Kei是一個吸血鬼,一個潛在人類皮囊中的吸血鬼,會因為貧血而痛苦並且最終死亡。失血是他唯一死亡的方式:他的一切對孩子來說都是種另類的童話。他在我的脖子上咬了兩個小小的齒印,但我不覺得難受。
現在回憶起來,那殘存的感受依舊是種享受。
冰涼的,柔軟的嘴唇,輕柔的動作,金髮垂到領口的瘙癢。還有,他淺淺的鼻息……我感到血液自傷口的流失,像回憶從身體中被抽走的失落感。為此我緊緊攀住他的身體,彼此感到對方體溫的變化。他的面板漸漸回暖……
他捧住我的臉喚回我迷離的意識。我睜開眼,看到那雙美麗的灰藍色眼睛,光線讓明亮的一側顯出海般沉靜的透明色調。他看起來似乎很悲哀,與我說話,聲音也是低沉而溫柔,帶著一點點說不清的悲傷。
“奇怪的孩子。”
我掙開他的手,躲開了點距離。手一摸脖子上的傷口,小小的兩點血跡,還有冰涼的面板。
“先生,你應該知道在這個城市裡,遊蕩街頭的孩子普遍都很奇怪,連你也是一樣。”
他看著我的臉,似乎微笑起來,那汪灰藍色朦朦朧朧如片迷霧。
“你叫什麼名字?孩子?”
“Syou,我叫Syou。”
“Syou。我叫 Kei。”
我們就是這樣相遇的,即使外人看起來有點莫名其妙。
比如說:Kei為什麼沒殺了我?
又比如:我為什麼帶kei回去?他為什麼就這樣簡單地跟著我走了?
日後,我向任何人說起,他們都會在這裡打住我,對我說:我的先生,您適合當英雄,可並不適合寫小說。他們認為是小說——只是小說,一個活到不耐煩的老頭子毫無邏輯的幻想。
其實理由很簡單,kei後來對我說:不殺你,因為我屈從於自己的疲憊;與你回去,是我屈從於自己的衝動。我對kei說:我帶你回去,只是‘想’而已,只是想這樣做,沒別的理由。
順從,或是違抗,最後即使得到的只有悲傷無奈,磨滅了青春的倔強高傲,留下了一身的妥協屈從。都是自己的意願與選擇,無關別人,更或是上帝……
我帶著Kei回了我和稻喜的“家”,感覺像撿回了一個寶貝。我們並不親密,卻也並不陌生,二人之間彷彿存在著某種天生的默契,能在一個眼神裡便明白對方的意思。
然而,稻喜顯然不歡迎這個陌生來客插入我們的生活,他從不主動和Kei說話,背地裡對我說Kei只是個騙吃騙喝的騙子。
“胡說!!”我尖聲反駁,彷彿忽然被打擊到了自尊。
“你看他每天都呆在那裡不出門,都要靠我們來養他!”稻喜不滿地撇著嘴,“一個靠小孩子養的大男人算什麼!吃軟飯!!”
“我的事不要你管!!!”!
吼聲引起了Kei的注意,他推開門,我正和稻喜劍拔弩張地對峙,他有些詫異地看著我們倆。
“怎麼了……為什麼吵架?”
稻喜不爽地別開臉冷哼了一聲,我一把推開他走到Kei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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