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微弱地時隱時現。沉寂的空氣隔絕了他四周的空間,他孑然一身存在於那個被夜風吹撩的世界裡。一個寂寥的世界,一抹孤獨的剪影,煙影繚繞。照片像塊凝固了千年的化石,風化不了的回憶。菸灰截斷,掉落地上的片刻,他把頭埋進了臂彎裡。
那瞬間,我覺得他是那麼弱小,那麼孤獨。心頭一陣絞痛。
我後悔對他說的那些話,Kei並非一無所有,而是曾經擁有的都失去了,只空擁抱了回憶而已。拿著那張年代久遠的照片,回憶曾經擁有一切時的年少輕狂,那時的幸福絕對不會放人聯想到悲哀。只是年代會蒼老,歷史會成細沙。風吹沙動,細聲中發現身邊溜走的東西,不經意間在自己的心上留下了磨痕,變成了傷口。
隨風而逝後,“幸福”變成了“悲哀”。
臨上去M市的火車前,老闆對我說隨時歡迎回來,並塞給我一個紙包。
“記得以後可是要還的哦。”
那是錢,是給我們到了M市安居用的錢。在火車上我看著這個紙包,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悸動。老闆說我和他兒子很像,嘴巴死硬的,又是一付小大人樣,卻很喜歡紅茶咖啡,巧克力藍莓蛋糕和橙子。
每個人對這個世界的定義都不一樣,因為人總會因為種種經歷而思考,然後有所改變。Kei這樣解釋給我聽後,我終於明白了自己為什麼在他面前會脆弱。因為我遇到了Kei,Kei讓我對這個世界有所改觀,讓我透過他的身體看這個世界,發現了它冰冷中蘊藏的那一點點溫暖。
“你覺得這個世界冷酷,是因為你‘這樣’認為。”
因為我覺得Kei溫柔,所以有他在的世界便是溫暖的,連同太陽,微風和笑容。
人的直觀作用原來是這樣強烈,我縮在Kei身邊看向外面流火般的景色。燈光在眼中像流星一樣劃過,轉瞬即逝的記憶。
“Kei,別難過。”我握住他的手,看它們相互交疊。一隻孩子的手,一隻大人的手。
“總有一天我也會能保護你,並讓你永遠都記住我,永遠都不會遺忘。”
永遠都不會再讓你一個人看著照片發呆,一個人抽菸,一個人縮在角落裡,這是我對你許諾的。
火車到站,那裡是個和Mallarpa完全不同的城市,這裡遠離Mallarpa的氣息,沒有工業的汙染,沒有奢靡的霓虹。我踏出車站,吸到了第一口清香的空氣,便看到了頭頂那片藍得不真實的天空。天好藍!我從未見過這樣清爽的天空,這樣透明的冬天。
這是我對M市的第一印象——一個美麗如同仙境的地方。當地人後來都說從未覺得,我說那是因為你們沒見過渾濁的都市,和Mallarpa相比,這裡的每個人都像天使一樣。
我們順利地定居在一間小公寓裡,房東很好心地借給我們一把輪椅,Kei按著我們的頭以鞠躬的形式表示感謝。
Kei在房間裡拉出了白色的紗簾,我喜歡從那裡仰望天空。那片令人看了就想飛翔的寶石藍下白紗簾隨風翻滾,我看著寶石藍隨著紗簾而變化,心中浮想聯翩。想到Kei,想到信士,種種圖象在腦海中都留下了這抹夢幻般的藍調。
沒多久,信士裝了假肢,冰冷的金屬代替了原本的血肉直軀。看著它,總會覺得生命的一部分已被冷凍。看他蹣跚地學習用假肢走路,我別過頭不忍心看。我知道信士很難受,很痛,可我從來都不敢問。信士對我說沒有必要對他表示難過,因為這只是他當初把我扔在馬路旁的報應。
報應?誰信呢?
Mallarpa的人從不相信這世上有報應。我從來不問他裝了假肢的腿疼不疼,冷不冷,因為怕聽到那個令我心碎的答案——因為我是他最重要的弟弟。我能給的,只是我全部的感情,作為一個弟弟,應盡的全部感情。
為此我發誓,會為稻喜和信士報仇。不管多久。
很快,Kei又找到了份工作,這次是在餐廳裡當服務生。他的身體並沒我想象中那樣強壯,氣候變換時常因為體質原因而生病。Kei告訴我,因為他的身體原本就很差,要不是因為感染了奇怪的稀有病毒成為了吸血鬼,恐怕當他18歲的時候就去見上帝了。那病毒叫NRS,所有知情者都這樣叫它。Kei提到這病毒的時候眼睛帶著一絲我看不懂的神情,似乎是懷念又似乎是恐懼。我沒敢問下去,但這病毒至少讓我見到了活著的他。我有點慶幸,並非只是為了自私的原因。我們給老闆去了信,說我們一切都好,叫他別擔心。沒多久,我們收到了他的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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