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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對這麼一個任勞任怨又毫無干係的好男人發作,憋悶得我更加痛苦,由此看來人即便是在精神失常的邊緣也還是懂得“因人而異”的。
凌的關心的詢問都被我淡淡且不耐煩的“知道,沒事的”打發掉了,他每每總想找個機會和我徹談一次,而每每卻只能看著我失魂落魄的臉嘆氣放棄。我猜我的木然已經在某個層面上把他的耐性也推到了極致,而這極致終於在某天晚上全然爆發出來。
起因很簡單,他在半夜的時候醒來,突然發現躡手躡腳的我正在試圖檢查他的呼吸,終於意識到我白天的昏昏欲睡和暴跳如雷只是因為每晚都在重複著無聊的事情,睡眠不足而引起的。
是晚他不顧我的堅決反對,一定要把躺椅搬到我的房間來看著我,任憑我如何解釋自己並沒有得夢遊症都不相信。第二天更是擺出了一幅長談的架勢要我去看心理醫生。
“我有相熟的醫生在這裡。”他苦口婆心。
“我不去”,我依然固執己見,“原來學校旁邊開了個大康心理症所,沒去之前都好好的,附近院校去諮詢的四個人全部自殺了,我才不要。”
“我朋友有國際認證的行醫執照。”
“那不過證明他騙得人更多。”
氣得凌蕭粟目瞪口呆,然而他竟是不死心,每隔一個小時就要老生常談,我終於暴走:“你他媽煩不煩,像唐僧一樣囉嗦!”
“可惜我倒不是唐僧,不然早念緊箍咒了!”他咆哮起來,嚇了我一跳,看來我終於成功地把老實人逼瘋了。
“你是我什麼人啊,我怎麼樣關你屁事!憑什麼要一個外人到我家來對我指手畫腳!你給我走!走的遠遠的!”我脫口而出,剎那間我看見他的眼睛暗了一下,可是無論如何卻控制不住自己,只是站在那裡呼哧呼哧的喘氣,心裡雖然後悔,卻堅持著對自己說,我不道歉,決不道歉。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了,只是覺得自己好像分割成了兩個自己,一個暴戾的,一個漠然的,一個急躁的,一個懦弱的,一個急欲想證明些什麼卻什麼也做不到,一個知道自己什麼也做不到卻不敢去承認,我就這樣旁觀著,看著自己口是心非,卻沒有勇氣去彌補。
凌蕭粟看了我半晌,重重的點了點頭,“好,我走,我會走,本來我也該走了,只要你去看醫生,看完以後我馬上就走,我說到做到。”
我不吭氣,話都說到這份兒上,再講什麼都於事無補了,空添矯情。
我知道自己後悔,卻沒有勇氣說出來,可笑的是我倒是有勇氣一直死扛下去。
我終於還是去看了醫生,心理醫生和內科醫生。我不記得那個長得很怪異的黑衣女醫生跟我說了些什麼,我沒有印象,我只記得自己一開始很排斥,她叫我閉上眼睛放鬆,就好像自己是在海邊,看著空空的海浪拍打著岩石,我對她說,“我沒見過大海。”
“想象你躺在廣袤的草原上,四周有無邊的綠色和花朵。”
“我也沒去過草原。”
女醫生的耐心無限:“那就想象你回到母親的子宮裡,你還不會說話,不認識這個世界,對所有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你的四周充滿了溫暖的水。。。。。。”
。。。。。。
我就此陷入沉睡中,竟不知不覺睡了整日,等醒來的時候突然意識到“如果可以睡到自然醒”是一件多麼幸福而奢侈的事情。
凌蕭粟一連帶我去了七天,頭三天我每天都在睡覺,後兩天開始有零星簡短的談話,到最後一天我已經知道女醫生姓越,已婚,孩子四歲半,調皮至極。
我腆著臉藉口去找姐姐跑到醫院去,要主治醫生看看我的甲狀腺,內科主任在我脖子上捏了半天,拍了拍我肩膀,“沒事,多吃點兒碘鹽,你太瘦了所以顯得甲狀腺大。”
我轉過臉看大夫,他將臉別到一邊裝作不認識我。
凌蕭粟走了,他說,要回去看女兒。
我尷尬且羞慚,在這驟變的2個月裡,他是這樣的照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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