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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病態的紅色。
好不容易等風過去了,我摸摸書,積的塵土足有半指厚。我們七手八腳的搬開門前的傢俱,拉開簾子,窗外的景色令我瞠目,昏黃的沙幕已落在我們身後,面前是漸漸散去的灰霧和透過雲層灑落下的燦爛的陽光,藍天就這樣在我們前面慢慢展開,我能看見灰塵在光線中跳著舞,漸漸的湮滅了,心中湧起一陣感動。
“沙塵會過去,太陽會出來,希望也隨之而來。”
陳亮遞給我一條幹毛巾,“詩人,去外面抖抖灰吧。”
我轉身看他,一頭一臉的灰白色,估計我也好不到哪裡去,兩人撫掌大笑。
胖胖的小陳調侃我們,“也不怕把沙塵都吸進肺裡。”
我笑笑,我的肺裡有水,有沙土,再加鋼筋就可以蓋樓了。
那晚我給家裡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姐姐我的決定。
2周半的假期很快就過去了,陳亮他們走的那天我告訴謝書記我要留在這裡。
陳亮拍拍我肩膀,頗為深沉的說:“君子訥於言而敏於行”。
我笑得直不起腰來。
這一呆就是2年。
慢慢的我喝慣了帶點兒腐味兒的水,學會了只有在極其必要的情況下才用最少的水擦洗,學會了如何用洗臉後的水澆半畝地,學會了壘石、挖坑、栽苗,也能像模像樣的說上幾句方言。我甚至還學會了用尿盆。大風颳斷了電纜或是百無聊賴的時候我經常練習自己的準星和持久力。
我的臉上開始出現高原紅,嘴唇也時常乾裂,兩隻手的指縫裡更是黑垢,我覺得自己已經跟這裡融為一體了。
謝書記很感謝我,他說我是歷年來植樹造林裡志願者支援時間最久的一個,最近一次甚至向一個來採訪的小姑娘介紹我是模範。
我樂不可支,小姑娘瞅準時機,啪的給我來了一張,後來看看報上的那張照片,我直埋怨老謝,“逗得我笑得連牙齦都露出來了。”
這一天有電話找我,直接打到了縣治沙委員會。
我很奇怪,我一般準時2周左右給家裡打次電話,不只是誰有什麼事情找我。
拿起話筒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說,“我來還你那碗拉麵。”
竟然是凌蕭粟。
我高興莫名,直如要見到一個許久不見的老朋友。
老謝拍拍我肩膀,“出來的久了,也該回去了。”
我點點頭,老謝未嘗不知道我是個有故事的人,只是從來不問,我很感激他。
臨走前一天晚上老謝力邀我去縣裡新建的招待所好好洗個熱水澡。
我恭敬不如從命。
看著水流淌著從我身上滑落的時候有種涅磐重生的感覺。
走的時候老謝對我說,石羊河區域改造工程已經啟動,叫我放心,我看著他耳鬢早生的華髮,無言的握了握他的手,我們兩個的眼眶都有點兒溼潤。
這樣就離開了。
凌蕭粟請我吃的蘭州拉麵。
“味道沒有我做的好,不過這次出差時間緊,下次到北京的時候我請你吃自己做的面。”
我笑笑,“現在在忙什麼?”
“老樣子,吃飯喝酒高爾夫,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商人。”
“哪裡高就?”
他說了個名字,那是個聞名遐邇的大企業。
“小麗怎麼樣?”
凌蕭粟嘆氣,“上了中學,成績還是那個樣子,半紅不白,老師找我談話,說是早戀,煩死個人,居然還唆使西表咬那小子,真是要命”一副標準慈父的樣子。
我哈哈哈的笑起來,小麗這一代,絕對強似我們。
我在蘭州機場送別了凌蕭粟,給自己訂了張回西安的機票。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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