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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按理說,他和阿旺非親非故,不過是朋友而已,他沒必要這麼拼命的奔波尋找。
不是討厭阿旺不爭氣腦袋不好嗎?不是恨不得打得他再也不會犯傻嗎?那為什麼在知道他走丟的那一刻,心跳會瞬間停止,僵硬得彷彿是骨血都凝固了。
他好想親親阿旺。
這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愈演愈烈的欲。望,是否是讓他如此擔心阿旺的本源?
寧默憤憤地捶著自己的腦袋,埋怨著為什麼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在路人詫異的目光中,紅著眼,頹然地向家走去。
嗓子哽得難受。
他從未像今天這樣狼狽過,就連被同齡人嘲笑是野種的時候,他也是卯足了勁還擊,沒有丟臉地哭出來。
這次卻因為一個呆子的走丟破功了。
用力地擦著眼角,寧默撥出一口氣,在擺平視線的時候,猛地愣在原地。
二月底,五點鐘的天色已然昏暗,街邊路燈一個接一個地亮起,溫暖的橘色路燈下,坐著一個人。
有兩隻流浪狗晃著尾巴繞著對方走來走去,還伸出舌頭,討好地用頭蹭著那人的腿。
“唔……你還想吃嗎?”
那人看起來呆呆的,坐在路牙上,手裡攥著一根火腿腸,眉心緊皺思索片刻,還是掰了兩塊火腿丟在地上,在看到兩隻小狗歡快地將火腿腸捲進嘴裡後,自己也笑眯眯地吃了剩下的一小段。
周圍都黯淡了,只剩下一方小小的角落還亮著燈。
寧默眼中蒙上一層水汽。
冰封的心臟漸漸復甦,越跳越劇烈。
對方吃光了火腿腸,站起身來將包裝紙扔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裡,摸著肚子苦惱地說,“唔……肚子餓了,我要回家了。”
小狗跟在他腳邊,汪汪叫著向前走。
“你們也要回家了嗎?”男生彎腰摸摸兩隻小狗的腦袋,“好巧哦,我們的家在一個方向。”
男生加快了腳上的步伐,不一會就走進了住宅區。
看門的大叔抬頭瞥了一眼,一下子就愣住了,顫抖地指著少年。
“叔叔好。”
大叔倒抽口氣,忽然仰頭喊道,“林教授,你家阿旺回來了!!!”
阿旺被這巨大的吼聲嚇了一跳,縮著腦袋戰戰兢兢地問,“叔、叔叔,你、你怎麼了?”
寧默一直安靜地跟在阿旺身後,極力忍耐著,在看到阿旺莫名無辜的表情後,心中的氣憤終於爆發出來。
他大步走到阿旺面前,路燈下的臉色冷得像冰塊。
阿旺全然不知,還驚喜地笑了起來,“阿默,好巧!”
“好巧——”寧默冷笑一聲,那兩個字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陰寒的眼神讓阿旺不自覺地噤了聲。
兩隻流浪狗嗚嗚嚎叫著,在阿旺腳底下繞圈。
保安大叔生怕住在三樓的林家人沒有聽見阿旺已經回來的這一震撼訊息,熱心地跑上了樓。
偌大的小院子裡只剩下阿旺和寧默兩個人。
寒風乍起,有細小的雪花飄下來。
見寧默的脖子上空蕩蕩的,阿旺抿抿嘴,將圍巾解下來,小心翼翼地圈到了寧默的脖子上。
這幅場景看起來溫馨美好,卻觸動了寧默的神經,讓他猛地揮開阿旺的手。
圍巾也因此掉落在地上。
阿旺瑟縮一下,不安地看向寧默。
寧默沉著臉,眼中寒冰一片,腮邊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兇狠的磨牙的動作。
“……”
這是寧默發火的前兆。
相處這麼多年,阿旺總算在這件事上有了敏銳感觸,當下就縮起了腦袋,轉身想跑上樓。
寧默卻率先出手,拉住了阿旺。
而後在阿旺轉過頭來的一瞬間,狠狠扇了阿旺後腦勺一巴掌,大聲吼道,“你跑到哪裡去了!為什麼不去少年宮,為什麼不去學書法?公交車你在哪一站下的?還以為你就算是智慧不足,但好歹聽話,能放心的讓你一個人出門,怎樣,年紀大了,也開始變滑頭了嗎?!”
寧默氣得額角青筋直跳,口不擇言,根本顧不上這是在學院的家屬區裡,不少住戶聽到動靜,開啟窗戶張望,而林家和一眾長輩,也跟著保安大叔轟轟烈烈地趕下了樓。
“阿旺在哪呢?他自己回來了?”
“是啊是啊,我看了也嚇一跳呢,回來就好,回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