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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外,把水杯放回書桌。他有點想睡個回籠覺,可腰被陳秋圈住,林春看他已合上眼睛,思忖他已睡著了,不想驚擾他的好夢,就不躺下來,靠著枕頭坐。陳秋像只懶貓兒,而他就是貓的主人,輕輕拍了拍陳秋的頭,間或以指梳著他的發,也許是因為發都未擦乾就去睡,陳秋的發有不少都打結了,林春儘量為他解開,漸漸也就沒了睡意。
並不是第一次與陳秋共睡一張床,也不是第一次擁有親密的關係,可林春心底第一次有那一股濃得化不開的柔情。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根本不重要,他只會記得現在,他為陳秋解著髮結的心情。沒有看到什麼有趣的事物,可唇角卻不受控制地半揚起來,陳秋忽地半睜開眼,自下面上看上來,林春只覺得他樣子迷糊,像孩子一樣痴傻。
林春並不感到羞怯,也沒有迴避,那細長的眼睛瞟了陳秋一眼,又低頭,默默為他理順頭髮。陳秋說不出心中流動著的,是什麼樣的感情,只是很安心,大概林春要掏出一把刀出來、要捅他一刀,他也不會閃避,安然死在他刀下,猶不察覺,一想到自己有如此無聊的想法,陳秋禁不住笑了一下。
「怎麼了?」
「沒有,在想些白痴事。」陳秋支起身子,在林春的胸口親了幾下,上頭還有著昨晚的痕跡,但這次,他的吻是不帶慾念的,只是心中的感情無處宣洩,必須要碰觸對方,才能稍稍平息那種激奮。林春沒有反抗,順了陳秋的意,躺下來,任他壓上來,無力的手搭在他的背。
兩個少年交纏的身影,在晨光之中彷佛浸了水一樣清明,乾淨、美麗得似一幅藝術照片。
「我第一次對人有這種感覺。很想你屬於我,又不想你屬於我。因為你之所以使我著迷,就是你那獨特的觀點,如果你變成我的東西,那就很快會失去特色,而變成一件無趣的陳設品。但我又怕終有一天,會有什麼人將你搶走,比如說是比我長得更美的人。」陳秋說。
「無人能搶得走誰,我們是人,不是物件。」林春毫不在意,兩人的身子完全緊貼,但沒有更多的動作,陳秋身子瘦,壓下來也不會沉重得很,林春吸著陳秋清爽的氣味,說 :「其實也沒什麼值得憂慮的。緣來緣去,如夢一場,人世間的事本來就是合合分分,沒什麼可惜。在應當捨棄的時候,就要捨棄,不要留戀,以免拖了自己的腳步、也誤了別人的時間。」
「你真無情。未戀愛過的人,總是嘴巴上說得瀟灑。」
「你也有試過難受的分離嗎?」
陳秋搖搖頭 :「沒。真要說的話,就只有我在醫院親眼看著媽走的時候。以往那些……與其說是女友,不如說是床伴。總是我先厭倦對方,叫她們不要再找我,然後掉頭就去換手機號碼,免得她們來煩我。」
「真無情。」林春笑說,竭力掩飾自己的酸苦。假使與陳秋分開,他是不是會對自己用這種手段? 分開之後,他又會否擁著新床伴,跟對方說自己怎樣甩掉前任情人? 林春不是沒試過先發制人,趁感情未深便先跟陳秋絕交,可這法子行不通。
不知陳秋是否他命中的冤家,林春平時為人風清雲淡的,若非為了達成母親的心願,名利之類的東西他一向沒興趣管。他就像一個肉身泥胎,為了個不知名的原因,在世上渾噩生存了十多個年頭,也不知自己是誰、自己為何存在。偏偏教他遇上陳秋。
陳秋好像一位俊美的神只,為林春這個木偶注入了感情、慾望、思想。這些東西,林春一直也有,可他從不去正視它們,總是壓抑著自己的本性,但凡看見任何想得到的,先自退後兩步,勸自己打消念頭,不要跟別人去爭,因為輸不起,而做一個無要求的人。
但陳秋教他,做人要輸得起。拎得起,放得低,人生是一場賭博,不放手搏一鋪,你永遠不知道自己能得到什麼。人生是一場自助餐,光是坐在椅上、不出去拎食物,會餓死,因為沒人會為你拿食物。餓了,就必須自己出去找吃的,一旦有勇氣踏出去,你會發現出面有很多菜式供你選擇,你未必要跟一大群人爭,也未必要做輸家。
可是,林春畢竟不是一個稱職的學生。到了這一刻,他仍然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到底他和陳秋會以何種形式分開。他是打從心底相信,他倆的日子不會長久。何時分開? 大概是高考之前? 高考後? 或是因入大學而自然分手?
無論如何,就算真的被陳秋拋棄,他也不會怨恨,因為陳秋已經給予過他很多東西。他會祝福陳秋能找一個好女人,結婚生子,過上一些穩定的日子。或者他會祝福陳秋能做個事業有成的男子,遊走於上流大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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