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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歲的夜,也許是薛尋最難熬的生日夜。
《君臣》的拍攝進入尾聲,李煜亡國被俘跟隨大宋將領押解去見趙匡胤。
文衍宇之前的戲份一直演得中庸,這場在寢宮同演小周後女藝人的對手戲卻意外的好。
面對亡國的無可奈何,內心的悲痛掙扎都表達的淋漓盡致。
拍了兩次就順利的過了。
文衍宇下場休息的時候,連導拍了拍他的肩,善意笑笑,示意他繼續努力。
大周后亡故,戴琪已經離組了。
最近幾天應該拍的是李煜和趙匡胤的對手戲,但薛尋似乎有事不能來,他是大牌又一向敬業,連導的假批得很爽快。
因此,薛尋生日以後,已經好幾天沒見到他人了,其實明明應該是自己躲他吧。
大口喝著陳亦買來的水,文衍宇想。
那天送貓回去以後,沒曾想陸源已經離開,陸承川一個人站在門口等他,似乎是料到他會回來。
當時文衍宇瞬間沉下臉色,放下貓就想離開。
陸承川認真地對他說,語氣裡有些微的懇求:“我不期望你能原諒我,但能聽我多說一些麼?”
“你要說什麼?”
“你父親的事情。”
文衍宇駐足盯著他,語氣淡淡疲倦:“要說什麼就現在說吧。”
陸承川搖頭:“進來慢慢說,可以嗎?”
“為什麼要跟我說這個。”
陸承川笑了:“因為我不想你誤會,這些事情大概讓你痛苦了很久。”
別墅裡亮著昏暗的橘色燈光,眼前男人的頭髮被染成淡淡的昏黃,仔細看就會發現,一般人的頭髮是不會有這麼淡顏色的。
鬼使神差地,文衍宇點頭答應了。
坐在空闊客廳的會客沙發上,男人從廚房送來有助睡眠的熱牛奶,落地燈柔和的橘光為寂寥的空間增添了一層溫存的意蘊。
陸承川的背影很寬闊,大概會是那種看起來很有安全感的人,曬得偏黑的膚色又為這個年近五十的男人帶來沉穩的感覺,即使是現在,也依然是能吸引到人的男人。
如果年輕個十來歲,肯定會是眾人矚目的焦點,和他父親一樣。
陸承川誤會了他的專注,端著牛奶杯若有所思的掃著四周說:“這個房子的擺設都是按照你父親的喜好,本來是我買給他的……”
文衍宇出聲打斷:“父親不會白拿別人的東西。”
陸承川不以為意地笑笑:“是的。所以後來他把一切都還給我了,包括我送給他的每一件小禮物,甚至是一支花一瓶酒。儘管我家是做娛樂業的,但你父親從來沒有靠我走過一點後門。這點我為你父親驕傲,他讓我們的感情變得很純粹。”
“感情”二字聽的文衍宇很刺耳,臉色一下變得難看。
陸承川把牛奶放到他面前,輕抿一口自己杯裡的牛奶,眼神溫和,而後開始講述他們的故事。
那是一個略顯俗套的故事。
富二代英俊多金,整日尋歡作樂,狐朋狗友湊對,私生活混亂,卻在遇到同樣年輕桀驁的大明星時來了興致,對方已有家室兒女,但據說感情相敬如冰,於是死皮賴臉死纏爛打,無所不用其極,幾乎脫胎換骨。
再然後,就真的愛了。
乾柴烈火,無法自拔。
考慮到兒子年幼公眾影響,大明星私下和妻子離了婚,但對外依然保持著婚姻關係。
就這樣,過了許多年,富二代的父親去世,大哥接手生意,內憂外患之下強迫聯姻,富二代對於家族虧欠良多無法拒絕,決定先偷偷訂婚之後再想辦法解決婚約。
只是……沒有之後了……
陸承川的聲音很低沉也很有感染力,這麼一直敘述下來,隱隱的就讓人覺得感同身受。
一遍聽完,悵然若失。
尤其是在敘述他們相處的細節,陸承川說的格外仔細認真。
那些連他也不知道的父親的小習慣,陸承川可以一樁樁一件件說的清清楚楚,他甚至幾乎記得父親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神情,如數家珍,彷彿這些都是他彌足珍貴的寶物。
鼻腔酸澀,不自覺地文衍宇的眼角溼潤了。
陸承川喝了口牛奶,苦笑:“本來很多場景都是有照片的,不過,被你父親一把火都燒了,連個念想也不給我留,不過……”放下牛奶杯,從衣服領子裡拽出一個掛墜,遞給文衍宇,“我還是有藏私的,你要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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