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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志跟在後面,推了下眼鏡:“你現在準備怎麼訴?”
辛健一回頭:“怎麼訴?該怎麼訴還是怎麼訴!”
以為這樣就能逼得他重新量刑?不可能。
從他開始做檢察官那天開始,什麼壓力他都受過,就這種程度,改變不了他的決定。
趙卿無非就是想透過社會的壓力讓他妥協,激情殺人其實也屬於故意殺人,但是在量刑上會有一個明顯的從輕處理,他不想打成死刑,但是高松的犯罪行為,無論是從定性還是惡劣程度,都必須是死刑。
皺著眉,辛健哼了一聲:“他要怎麼搞都隨他,我不吃這套。”
話是這麼說的……
兩天之後,不僅僅是處長,就連辛健和付志的電話都開始不斷的響。
發展到最後,甚至連手機都會有新聞追蹤什麼的人打電話給他們,至於到底怎麼洩漏出去的,他們兩個都毫無頭緒。
當付志連著兩次睡覺被手機吵起來,終於忍無可忍的扣了電池。
然後跑到辛健的臥室外面把裡面的人給砸了起來:“這案子的排期能不能提前點?再這麼下去要瘋了。”
他頭髮凌亂眼鏡也摘了,半夜被人吵起來滿臉都寫著不爽。
辛健一開門就看著付志這副表情,沒忍住笑了下:“忍著吧,快了。”
日期其實已經定了,現在就是等。
“我忍不了了!”暴躁的捶了下門,現在付志面前有任何東西,下場都不會太好看。
看他這樣,辛健索性也不睡了,兩個人坐在客廳開始看電視,之前付志買了一堆DVD回來,一直忙的沒時間,現在剛好打發下煩躁的心情。
電影的劇情嚴格說有點無聊,都是俗套的東西,來回的折騰。
付志看到一半突然問了一個問題:“辛健,你堅持訴死刑,怕不怕被人罵?”
他沒回頭,眼睛還盯著電視螢幕。
旁邊的辛健也沒看他,對於這問題只是沉默了一會,然後很淡的回他:“我從進檢察院開始,兩年的時間挨的罵比我活了那二十多年的總和翻倍還要多。”
而且不止他,是捎帶上了他的祖宗十八代。
付志笑了笑,沒吭聲。
似乎每個人都覺得自己的背後是個悲慘的故事,都是事出有因,都覺得自己想要的結果,就應該得到,如果得不到,就會把怒火發洩在第三方的身上。
辛健啃了一口蘋果:“介意這些的話,根本做不了這行。”
客廳裡只有電影的對話顯得很突兀,辛健吃蘋果的聲音很有節奏,一點都不急促,似乎帶著他與生俱來的那種篤定和平緩。付志終於看了他一眼,眼底的情緒很複雜:“我一直很佩服你可以這麼堅持自己的東西。”
他斂回視線:“我就做不到……”
——都說做檢察官要理性。
可就算在理性,終究大家都是人,會有情緒,有主觀判斷,他沒辦法做的好像機器一樣面對所有事。
辛健一直到蘋果都啃完了才抽出兩張溼紙巾擦了擦手:“我堅持,只是因為他們沒有辦法說服我。”
他突然衝著付志笑了一下:“你這樣的,其實比我適合做檢察官。”
對他的話,付志也沒回應。
兩個人似乎都覺得對方比自己更適合,但是到底誰更適合,他們說了也不算。
也說不定,誰都不適合呢……
DVD換了一盤接一盤,兩個人就這麼從半夜看DVD看到了天亮,後面兩個人都看困了,靠著彼此的頭歪在沙發上小眯了一會兒,辛健的手機幾十條未看簡訊,他早上起來大概掃了一遍全是陌生的號碼就一口氣全刪了。
值得慶幸的是,錢真終於還是找到了辛健要找的人。
在付志整理完了供詞和相關的證據,他打了一通電話給趙卿:“你的口供卷還要影印麼?”
電話那邊,趙卿的笑容裡不免得意:“辛健那小子不打算重新提交一份審查報告?”
付志推了下眼鏡:“你這句回答是要,還是不要?”
“不要。”
趙卿說的很清楚,然後補了一句:“辛健這個案子訴不成的。”
但是下一刻,付志直接掛了電話。
辛健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笑得很得瑟:“你是故意的……”
付志毫無壓力的一聳肩:“我問了。”
說完重新把視線轉回桌上的報告上,嘴角的笑容有點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