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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納言雙眼倒是爍爍閃亮,徐冉卻差點噴飯了。
斜睨身邊人,開什麼玩笑。不客氣的,徐冉沒好氣地說,“你什麼時候改行當作家了?你能寫嗎?是那塊料嗎?不要以為認識幾千個漢字,就能糟蹋我國幾千來積累的偉大文化,就能糟蹋作家這個職業啊。”
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徐冉對人一般沒這麼尖酸刻薄,對方納言態度卻一直都這麼不客氣。
方納言沒計較徐冉的態度,而是笑呵呵說,“不好意思,這也算我的正式職業吧,我靠賣字混飯吃。”
徐冉又差點噴了。
沒想到這傢伙還有正經職業,並沒有徐冉之前想的,靠家裡人養活那麼不堪。這一發現又遠遠超出徐冉意料之外。
他撇著嘴巴說,“那你就好好寫吧,寫什麼我自然管不著,不過可別以我為原型,我沒什麼好寫的。每天上班,下班,回家睡覺,生活就這麼簡簡單單兩點成一線,醫院嗎,大歸大,對我來說也就是骨外這麼大。”
“真的?為什麼我覺得可寫的東西多了。醫院的光明面和黑暗面,醫生對患者的態度和患者對醫生的態度,這裡每天都有新生命誕生,又有生命消逝,還有你,徐醫生,一定有人愛著你,你也愛著別人,每天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也許平凡也許不平凡,”
徐冉聽這傢伙輕描淡寫說什麼光明黑暗面,愛啊不愛的,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話題,胃部一下子猛然縮成一團,頓時對手裡端著的飯沒了食慾。本來他覺得和一個全然陌生的人漫無邊際聊天就夠荒謬,而且他也不喜歡那種被人好像窺探到私密東西的感覺,他赫然站起來,對方納言點點頭,敷衍說道,“我口乾了,要去喝點水,有機會再聊吧!”
說完,轉身,匆匆忙忙走了,留下方納言一個人坐在長凳上,看著被一簇和煦陽光披靡的徐醫生背影發呆,“我是不是戳著你什麼了,走的這麼急?”方納言喃喃道。
徐冉讓自己的心平復下來,這才到水池邊把碗洗乾淨,又走到醫生休息室拿杯子,一幫人正熱火朝天聊天。一見徐冉進去,連忙喊他過來吃水果。
徐冉看見科室年輕醫生和護士都在,就過去拿了一根香蕉,默默站在他們後頭聽了一會兒話,都是些八卦內容,他聽著覺得乏味,撿個大家一團高興沒注意他的時候偷偷溜了出去。看見這時候護士站沒人,就坐在病歷車旁的桌邊,喝水,一手從病歷車裡抽出自己分管的病人病歷,準備利用飯後這一段把病歷都完善起來,這時聽見有溫柔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徐醫生,這麼敬業啊,連午休時間都利用起來?”
說話的是創傷外科護士長黃秋燕。
徐冉從醫生休息室撤走之前,大家八卦的主角就是她。
徐冉抬眼看她,將近三十歲的女人,很消瘦,面板不白,鳳眼,高鼻,模樣很是嬌俏嫵媚,他笑了笑,“護士長怎麼有空過來?”
“我找你們護士長沒找到,這不,恰巧看見你了。吃飯了嗎?”
“吃了。”
“正好,我這有咖啡,留給徐醫生喝吧,喝完了,我再給你送。”黃秋燕說罷,往徐冉眼跟前推過來包裝甚為精美講究的一提咖啡。
徐冉愣了一下。
他睡眠不好,咖啡這東西他萬萬是不敢沾的,而且家裡吃的喝的什麼的他都不缺,但盛情難卻,他連忙笑著起身說,“那太謝謝護士長了。”
“不謝,不謝。有空的話,到我們科去坐坐,我們科那些小護士啊。對徐醫生可仰慕了!”黃秋燕咯咯笑著說。
徐冉尷尬笑。以為黃護士長說完這些後轉身就會離開,可她卻拖了一把電腦椅,挨著他坐下。
徐冉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並不是他有多麼反感身邊這個女人,而是不明白她此番的用意。
在這個地方,沒有利益關係,徐冉想不出來和黃護士長有什麼可說的。
而且,這女人身份不簡單。
她是SH泌尿外科許主任的情人。這在SH是人盡皆知的秘密。
對於一個守著一個已婚男人,把青春都賠進去的嫵媚成熟女人來說,她在眾人眼光裡活得縱然活得多麼有滋有味,自由自在,論到底,還是一個悲哀的人物。
三十歲還不嫁的老姑娘。
靠男人褲帶爬上去的小護士長。
靠臉蛋吃飯的,青春漸漸消逝的小三。
“徐醫生多大了?”
“二十二。”
“年輕,真好。”黃秋燕手託著腮,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