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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過的驚愕和厭惡。
白可已經摘掉了眼鏡,把它跟笛子一起放進了許博溫的墓裡。白可很漂亮,正是尚未成人的青澀少年模樣,他斜飛入鬢的俊朗峨眉和濃墨重彩的灩瀲眼睛,比他母親當年也不遑多讓,然而更清新、更內斂。他鼻若懸膽,唇形淡雅,側面看又像極了年輕時的白茂春,簡直就是在時刻提醒著白太太她丈夫的出軌,對方還是個不要臉的女明星。
白權不常回家,見過他們幾回,次次都沒有好臉色,言語間更是冷嘲熱諷,二人只不做聲。
白家老二白君,現在正在美國留學。
傭人們也都不多話,叫他們時口口聲聲的都是“白喆少爺”、“左少爺”。
還有白家養的大白熊犬,叫白展堂的,如今已十分魁梧壯碩,站起來一人多高,體重一百多斤,毛色雪白,平時吃飽了就愛耀武揚威地巡視各處,嚇唬小女僕之流。
它從來只聽白權、白君和白太太的話,在白家一向橫行霸道、所向披靡,白茂春不理它,別人都怕它。
白可進白家的第一天,就被白展堂堵在了走廊。
那天下午,白展堂在花園裡玩夠了上樓,突然就聞到一種從未出現過的味道,有點像牛奶,又帶點青草芬芳,暗自想:好香的肉味!
再一打眼,就覺得遠處的小少年水蔥兒似的十分可愛,勾起了它洶湧澎湃的欺負欲。
白展堂迅速地匍匐前進,到了白可無法逃脫的距離後,才弓起身子,喉嚨裡發出威脅的嗚嗚聲。
白可正在關房門,想去找左饕,不想一抬頭就看見了一隻兩眼發亮的巨大白狗,頓時害怕得一動也不敢動。
白展堂越發得意地哼哼唧唧,慢慢踱著步子逼近白可,呲牙,醞釀著一會兒把小香蔥撲倒在地,好好聞一聞。
正欲行兇,突然感覺後背發涼,非常慎得慌!
家裡今天腫麼來了這麼多外人?!
白展堂猛地跳轉過身,竟然看見了自己的天命煞星!
它一眼認出左饕!童年的陰影鋪天蓋地席捲而至,一浪蓋過一浪,將它深深地淹沒,不留一絲空隙!
好,好可怕。我要窒息了——
白展堂嗷嗚一嗓子蹦起來,夾著尾巴亂竄,在撞了幾次牆後,終於擦過白可的腿奪路狂奔而逃!
左饕:“……嗯?”
他剛剛一出房門就看見一隻奇大的白狗堵著白可,登時心裡一緊。像這種體積的巨型犬,殺傷力是很驚人的。
正要出手制止,沒想到那狗回頭見了他居然一竄老高,接著沒頭蒼蠅似的跑走了。
左饕眨眨眼,問白可:“沒嚇著吧?”
白可搖頭。剛才白展堂銷·魂一叫,他就認出它來了。
左饕說:“以後不用怕它,那就是個慫貨。”
白可:“哦。”
轉眼夏至。陰雨綿綿。
白茂春被確診患有晚期肝癌,開始住院進行治療。
白家一片哀聲,連江南主家都被驚動。
忽聞噩耗人心惶惶,人人手足無措,除了白可。在許博溫的葬禮上,白茂春已經告訴過他。他早有心理準備。
剛開始,所有人每天都擠到白茂春的病房,沒人再有心思管白可和左饕。幾天之後,精明強幹的白太太就把一切事宜都打點料理得井井有條,安排傭人們輪流去醫院照顧。
白可只被允許去探望過一次。
白可和左饕結束期末考的那天,回去得比平時早,還沒進門,就聽見白太太的聲音,“我就說,那是個討債鬼、喪門星,誰沾上誰倒黴!怎麼樣?搬進來才三個月,你爸爸就查出肝癌晚期。晚期啊!哪天把我也剋死了,他們才高興!”
一個小山一樣的身影背對著他們,粗聲粗氣說:“讓他們滾!”
“我不光不能讓他滾,還得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著!他的名字可早就寫進大族譜裡面去了!”白太太滔滔不絕地尖聲抱怨,哪還有平時半分優雅矜貴的氣質,活像個罵街的潑婦,“你爸爸每天活寶貝似的稀罕著,好像只有他姓白,他是心肝寶貝,你們都不是他親生的!這下可好,他倒是要死了,臨死也不給我們娘們兒留個念想!遺囑裡肯定有他大大的一份!我就知道沒好事,他們搬進來那天,我就聽見後院有烏鴉叫!”
“這狗+娘養的!”另一人也呸了一口,憤憤說。
女管家李琴正在擦花瓶等裝飾傢俬,一轉身看見白可跟左饕正站在門口,唬得“哎呦”一聲,又連連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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