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他了,跟我媽說我自己去A市找工作,可我媽不肯,說有人照顧你還不願意,見過世面就不要親戚了。大過年的我沒跟她吵,再說那些事我也說不出口。結果我還是跟表哥一起回了工地。
剛過完年,工地上還沒人回來,就我們兩個。路上我就感冒了,晚上就起了燒。
我記的很清楚,半夜裡頭昏昏的,表哥拿了杯水給我。我剛接過來,他就脫了我的褲子。我用杯子砸他,沒砸中,他抱著我就親,嘴裡說小山你長得這麼水靈,可把哥哥喜歡死了。
那時候燒得全身沒力,被摁在床上動不了,屋裡一個人也沒有,我想我是完了。正巧摸到一塊磚,墊床板的,我想也沒想就磕他腦袋上去了。血當場就流了他一臉。
我赤著腳,抓了條褲子就跑出去了,遠遠的還聽到他在屋裡罵,說要打死我,要告訴工頭說我偷錢被他逮住了,告訴我媽我在城裡不學好,叫我連家也回不了。
那時候天可冷了,我就穿著單衣在街上走,直打哆嗦,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回工地怕給人當小偷送公安局,回家吧,估計我說的都沒人信。我們村裡哪聽過男的把男的按到床上要那個的啊。我只會給我爸往死裡打和被人恥笑。那時候我就想,老天,你快點派個人救救我吧,否則我就跳河了。
過了一天,燒退了,我就在城裡到處晃盪。想找份工作。可是沒人拿正眼看過我,都不收,白給人家幹活也不行。也是,就我這樣,除了你,誰都不把我當人。
我只有睡車棚,被人攆就睡路邊,到處揀東西吃。天太冷了,我偷了人家曬在院子裡的一件大衣,後來看到穿制服的就害怕。
再後來過了兩個多月,就遇見你了。
哥,我打傷了人,偷過東西,不學好,我都告訴你了。你還說喜歡我嗎?”
小山說完了,用了一個疑問句做結束語。雖然是在問我,可他在眼睛裡打轉、不肯落下的淚告訴我,他自己已做出了肯定的答案。
我搖搖頭。“不說了。”
小山刷地把頭側到我看不見的一邊。“知道了。”聲音已經潮溼。
嘆氣,我輕輕把他的腦袋掰回來,衝著我。臉上兩條晶瑩的河。
“你個死腦筋。又說是你表哥,又說喜歡你,我怕你拿磚頭蓋我。當然要撇撇清了。”
我擦擦他的淚,颳了下微紅的鼻子:“小山,你不壞,也沒犯什麼錯,只是比較倒黴,遇到只畜生。其實很多人到了你的境地,會比你墮落多了,那是真正的去偷去搶,危害別人的財產或是生命。你沒有順著爛泥往下滑,就是個好小孩。”
“……那……你不討厭我?我把我最丟人的事都告訴你了,你也不嫌我……髒?”小山有點發怯,眼睛極亮,聲音卻小小的。
我心裡發酸,也不知道是為他還是為我自己。
“小山,我喜歡你。”
夜風清涼,我站在走廊的露臺上抽菸,一根接著一根。下午憋慘了。
看看手錶,凌晨兩點。病房裡,小山一早就睡了。可能是哭累了。
從我跟他說“我喜歡你”的時候起,就拉著我的手哭。像負傷的小獸,低低的,把聲音都悶在我手心裡,單薄的肩膀止不住地抽動,喘不過氣了才聽見斷續的哭聲。
受了太多的辛苦和委屈,終於找到發洩的出口。
那我呢?我該抓住誰的手哭一場?
牽牽嘴角,向自己表示下嘲笑。
這下可以死心了吧?小山不是完全沒接觸過同性戀的單純白紙,而是已經被人用很不堪的筆,寫下了很惡劣的東西。
我想他不會接受同性之間的感情了,在發生如此可怕的事情以後。
換了是我,也會排斥任何對自己身體有特殊興趣的人的。
我想起第一次給他擦身,脫他褲子時他的緊張。如果當時我盯著他的身體看,會不會也有磚頭砸中腦袋呢?
忍不住就笑出了聲。
會,一定會。他那個三貞九烈的脾氣,管你是誰。
我開始想象小山張牙舞爪對我噴火的景象,又笑。
那個夜晚,我以為我會流一兩滴失落的眼淚,以紀念觸不到的戀情什麼的。結果沒有。
只是煙抽多了,嘴巴發木。還有點冷。
11。
兩天後,小山再次出院。我第一時間押他去理髮店剪頭髮,去去晦氣。
把他丟給相熟的髮型師:“Herry,這是我弟,帥吧。你看著給他剪一下,要短點兒。不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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