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頁)
看著舒爾茨,‘我懷疑這個傢伙會把所有人的麵包都吃完然後說是老鼠吃了他們。’他振振有詞的說。
舒爾茨賭咒發誓他絕對不會。
但朗格的疑慮並沒有打消,‘我怎麼知道你沒有吃?’他毫不客氣地問。
‘難道我們還要派一個人看著舒爾茨嗎?’諾依曼皺著眉頭看著他,‘現在就只有這一個方法,朗格軍士,您不願意的話就算了。’
朗格最後還是同意了,雖然他看起來極度不情願—他認真的數了所有面包的數量(‘一共是41塊’),才滿腹疑慮的閉上了眼睛。
這個方法奏效了三天,三天以後,費舍爾在看守的時候睡著了,早上起來的時候四隻肥碩醜陋的法國老鼠正坐在麵包上大吃,那□□又骯髒的尾巴看了讓人作嘔。(‘我發誓我從沒見過比這些法國老鼠更讓人噁心的東西。’)
最後,他們都意識到這些老鼠是無論如何都躲不開的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把麵包藏好然後把老鼠咬過的部位切下來繼續吃。抓耗子已經成為了日常的娛樂活動之一,連長甚至突發奇想的設計了一個比賽—每天抓耗子抓的最多的人可以讓抓耗子最少的人給他唱一首歌。這個獎勵實在不具有誘惑力,基本上沒有人積極參與,而且每個人抓耗子的數量參差不齊,很多人抓的數量是相同的,這個比賽也無疾而終了。
過於密集的炮火導致很難拿到物資—食物以及彈藥,每個人都吃得很節省,但這似乎一點幫助也沒有。諾依曼發現人人—包括連長,都看起來神情疲憊,飢腸轆轆,戰壕幾乎崩潰。
‘你知道嗎?’朗格在這個時候放棄了那可笑的禮貌,他近乎是粗魯的撕扯著麵包上的硬皮惡狠狠地放進嘴裡,‘每一次,我都是在想著對面的法國人肯定是在面臨著和我們一樣的情況,才活到現在的。’
諾依曼沉默著看向他—他的臉已經瘦得凹陷下去,臉上滿是戰壕裡的泥灰,衣服破爛不堪,身上有好幾塊結痂的傷口。諾依曼知道自己也是一樣的。
‘你覺得他們是嗎?’他嘶啞的問。
朗格停下咀嚼,看向他,‘那我們必輸無疑了。’他篤定地說,諾依曼簡直不敢相信他在說什麼—雖然他自己也這樣想,‘看到那些老鼠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要大禍臨頭。’他煞有介事的斷言。
諾依曼看著他,‘如果真的死在這裡了……’他慢慢的開口,但還沒說完,就被朗格的舉動打斷了。
朗格很溫柔的親吻了他的嘴。
輕而迅速的掠過;如同一個柔軟的夢境。
諾依曼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他們是有那種關係,但他們從沒有接過吻。
從未。
朗格的嘴上甚至還帶著麵包屑。
‘就算死在這裡了,’朗格看起來非常平靜,‘至少我死之前還跟一個帥哥親過嘴。’
敵方前線持續按不斷傳出運輸車和火車的轟隆聲,夾雜著炮火震耳欲聾的巨響,照明彈上下竄動,而諾依曼短暫的失靈了。
他懷疑朗格聽見了自己的心跳,響得蓋過一切的巨大轟鳴,如同要爆炸一樣的在他心裡跳動著。他的胃一陣痙攣,朗格的臉在他的眼前被炸開,那些細小的碎片扎進他的身體,和他的血液融為一體。
我好像有點喜歡他了,他想。
Chapter 13
炮彈像發了瘋一樣的擊打在戰壕的前牆上,帶著要粉碎內坡的趨勢衝進來,濃郁乾燥讓人窒息的高熱充斥在戰壕的空氣裡,每一顆炮彈的擊打都讓人膽戰心驚,並在不知名的地方建起一座座墳墓。
又是一顆炮彈從頭頂上方穿梭而過,伏格爾閉了閉眼睛。他所處的戰壕已經滿是創孔了,事實上,他今天已經有兩次炮彈炸起的土石埋下去了。至少我還活著,他想著,手中不停的挖著,這已經比什麼都好了。
他完全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他連時間的概念都沒有了,炮火一直不間斷而瘋狂的朝他們進攻,除了機械持續的挖戰壕外,他暫時不知道要幹什麼。伏格爾甚至不能確定自己的耳朵是否還能聽到聲音。
直到天開始發黑的時候,炮聲才停止。伏格爾在這個時候迷茫了一下,耳鳴清晰地在耳中迴響,他怔了一會才意識到今天的進攻已經暫時停止了。伏格爾疲憊的抹了把臉,向左挪了挪,試圖換一個位置休息一下,但卻被絆倒了。
伏格爾低頭看了一眼,又是一個死人,被炸中肚腹,樣子連他這種已經因為大量的死者而對死亡感到麻木了的老兵都覺得一陣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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