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4 頁)
果對方卻說他們裝了電話號碼顯示器,他們可以隨時打電話直到谷元恆付清欠金。本來我可以不管的,可是谷元恆似乎病得很奇怪,我也搞不清他倒底是怎麼回事,如果是發燒,吃了兩片退燒藥也該見效了,可他卻燒得更厲害,這下全身發熱出虛汗,我不敢放著他不管。
無奈下我只好請醫生過來時,從自己銀行戶口中提錢代付。誰知醫生前腳剛進門,房東後腳就到,黑了臉向我要房租。原來谷元恆已經兩個月沒有交房租,當初租房放下的抵押金也用完了,房東說,如果不預支兩個月的房租,他就要請我們馬上離開。
在房東勢利的注視下,我不得不又從銀行中提錢交了兩個月的房租。
送走房東後,醫生給我兩張藥方,淡淡的說:「他身體很虛弱,疲勞加上心力絞衰才會突然發病。讓他在家躺三四天,不要煩心,很快就會病好。」
「那他頭上的撞傷呢?」
「應該不會有事,他是體力不支才會倒下撞到了什麼東西。如果有錢的話可以送他進醫院照照。」
我本來想對他道謝,可聽完這一句話後,我的臉也繃緊了。
「以後有病的話可以去藥房看那邊的大夫,請別再找我了,你們付不起我的診金。」
說完,他急匆匆的走了。我想,如果不是我答應付他上次欠的診金,恐怕他都不會來。
世間人情冷暖不就是這樣嗎?
當你有錢有勢的時候,所有人都跪倒在你的腳下;當你身無分文時,連狗都會唾棄你。
等我做好肉粥時,谷元恆被食物的香味燻醒,即使是在門外我都聽到了他胃部發出的咕嚕聲。
當我冷冷的遞過去一碗冒著熱氣的粥時,他尷尬萬分的接過,手抖了好一會才拿穩。
我實在看不過眼,冒出了一句:「如果不行的話,我可以幫你。」
「不,謝謝,我自己就可以了。」
他低著頭慢慢吃著,手卻抖得越來越厲害。
趁他沒把粥晃出來時,我趕快接了過去。出乎意料的,他一手捂著臉,肩膀劇烈地抽動起來。我連忙把匙子從他手中拿過,以免沾了粥的匙子掉在被子上弄髒了。
「你怎麼了?」我不解的把碗放在床頭櫃上,拿了幾張紙巾遞過去。
一個大男人居然會哭,我可不會認為我的廚藝已經到了令人感動的地步。
他擦了擦臉,抬頭對我苦笑說:「我的窩囊相都被你看見。你要走就走吧,留下來只會被拖累。」
我驚疑的看向他驟然頹廢的臉,依稀記得印象中的谷元恆是個非常有精神的高大男人,我還要微微仰頭才能看見他那張充滿自信和強悍的臉。他總是像發出命令般對我和弟弟說話,即使是討好弟弟時,也是充滿不容忽視的霸氣和指命。在這兩年間居然變了這麼多,卻是我始料不及。
一頭黑髮中明顯能看見白髮的蹤跡。以前他的頭髮總是精心修飾,不由名師執剪他是不會讓別人剪頭髮,現在他的頭髮一看就是在街頭小發廊剪的,標準的男裝頭,左右總是有些不齊,髮尾修剪隨意。而他以前常用髮膠定型,現在只是隨意的梳一梳,不走樣就好了。臉色也不如以前健康,蒼白了許多。臉上的線條鋼硬了許多,尤其是眉間的刻文,深得如刀割,眼角下也微微出現皺紋,雖然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那曾經飛揚的眉毛也顯得微微下垂。嘴角上不再是若有似無的自信微笑,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無奈。原本挺直的背部微微駝起,寬厚的雙肩向內陷了一些。
這一個陌生又有些熟悉的男人讓我迷惑。
我曾經認為這個男人強悍的及可能我永遠都無法擊倒他,可現在,就算我馬上離開,他連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終於可以毫無顧忌的擺脫他。
只要我跨出那個大門。
他拿起碗,默默的喝著。
我和他之間似乎存在著一種聯絡,如果陽光再強烈一點,我就能看清那究竟是什麼。
時間在我的思索中逝去。
最後,我拿著空碗,走出他的臥室。
我把碗洗乾淨,倒了兩顆藥丸,拿著一杯溫水走到他床邊。
他沒有睡,一直都在看著我在廚房中忙碌的背影。
「謝謝。」
他低聲說,接過藥丸一口吞下,又喝了半杯水。
我把杯子放在床頭櫃上,正要離去,他卻突然捉住我的手。
「你願意聽嗎,我一直想對別人說,可是沒有一個人願意聽我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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